纸。
“我叫陶三春。”
陌生的名字,只能从姓氏上找根源,商荣正思索江湖中有哪些陶姓的大家,忽听陶三春发令:“你,能不能做个聪明的表情。”
“啊?”
“就,像聪明人那样微微笑一笑?”
莫名其妙的要求配上她那古怪态度,显得突梯滑稽,商荣忍不住笑了。
陶三春认真端详他的脸,像在探寻什么,忽然伸手抓向他的胸部,捏了捏胸肌,而后搜身似的向下摸索。
商荣长这么大,没跟女人有过亲密接触,被她突如其来地非礼,不由得大窘特窘,慌乱阻止中险些又喊起“姑娘”。
他在腰带松脱的前一刻跳退开,脑门冒汗,脸比关公还红。
陶三春行若无事地问:“你是男的?”
她看来单纯得像个白痴,估计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下流,商荣哭笑不得道:“一看就知道吧,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女人。”
陶三春眼帘微垂,若有所思,这时林中窜出两道人影,赵霁和黑衣“妇人”同时赶到,分别扑向溪边二人。
“三春,我的儿,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吗,怎么跟着跑来了!”
“妇人”捧住陶三春的脸上看下看,又绕着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中途还顺手替她扯平衣衫上的皱褶,一举一动都像无微不至的慈母。
商荣看出“妇人”原身是个男人,赵霁也猛盯着女扮男装的陶三春,稍后,师徒俩不约而同对视,交换惊讶的眼神。
陶三春忽然指着商荣对“妇人”说:“二娘,那人长得好像画上的女人。”
“妇人”应声回头,目光触到商荣的一刹那,眼放精光,张嘴结舌,眼珠像发烫的熨斗在他身上滚了十几遭,更使得他和赵霁面面相觑。
“你……”
“妇人”微微抬手指向商荣,摔荡着逼近,正要询问什么,陶三春冷不丁飞身出去,挥拳击打刚从丛林中射出的身影。
“师父!”
商荣看清陈抟的道袍,本能一声呼喊,亏得他这一声及时,陶三春落拳时偏了方向,砸在陈抟脚边,碎石星飞,扬尘过头,石滩上又多出一个斗大的坑洞。
突如其来的惊惶如同陨石击中陈抟,他望着缓缓直立的少女,心中充满猜疑与不解。那“妇人”飞也似的跑过去,母鸡护崽般将少女藏到身后,笑容像拔丝糖牵扯不断。
“陈道长,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你,多年不见,你身体一向康健?”
他全然老熟人的语气,陈抟目瞪口呆地分辨半晌,匪夷所思的情景令他疑在梦中。
“你、你是薛云?”
“妇人”眉花眼笑,以袖掩口,不亦乐乎。
“是啊,道长真是好记性,十几年过去还没忘了我。”
陈抟没认错人,疑惑反而更多了,这薛云是诸天教薛莲的亲哥哥,也是蓝奉蝶的同门师弟。陈抟老早以前便认识他,后来听说他离家出走,十五年来雁杳鱼沉,家里人也不知其死活。印象中他是个雄姿英发的真汉子,如今怎么变成这副半阴不阳的鬼德行?
“薛贤弟,你这是……”
薛云连连摆手,示意他切莫发问,笑着将陶三春推出来相见。
“这是我儿子陶三春,今年刚满十八岁。三春,这位是玄真派的陈掌门,二娘年轻时认识的朋友,快快见礼。”
陈抟不明白他为何把一个大姑娘称作儿子,出于礼数,也唤弟子们过来相见。
双方互施过见面礼,薛云听说商荣的名字后,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陶三春则默默凝睇商荣,表情一团混沌。
商荣觉得她跟唐潇很像,都是一副木头样,赵霁却瞧出了区别,唐潇的木是深沉冷酷,这女的是呆憨懵憧,估计平时识人不多,交际匮乏,不懂人情世故。
弄清彼此身份,薛云哄小孩儿似的打发三个少年去一旁玩耍,商荣知道这人要和师父说事,拉着赵霁走开。陶三春也到溪边坐下,看着跳跃的浪花发呆。
赵霁来来回回偷瞄她好几眼,小声问商荣:“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商荣说:“看长相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个女的啊。”
“不一定,那‘金蝉’谢岚模样就像女的,还会用换音术伪装女人说话,我看这家伙也很可疑。”
“不会,我开始叫她姑娘她还生气呢,一连两次说她不是女人,若存心假扮怎会否认?”
“那那个大婶为什么叫她儿子?”
“那大婶才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吧!你在哪儿遇见他的?他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言行举止还那样浮夸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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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疑问像水中泡沫取之不绝,渴求的答案就在陈抟薛云此时的对话里。
“陈道长,你出去以后千万别跟人说我在这儿,最好连见面的话都别提,我怕亲戚朋友来找,没脸让他们看我如今的模样。”
薛云躲在树后向陈抟苦苦哀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