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当即买了农具和几十斤花种花苗回家开荒置田,为做成这桩生意,还专门向附近的种花能手取经学习,相关典籍也啃了十来本。
他做事舍得花心思下功夫,没一样办不成的,不出半年养出满园芳菲,采摘装筐拿到万年寺贩卖,一下子抢尽同行饭碗。
这占鳌的秘诀不在花娇,而在人美。
舍得花钱买花的人哪个不爱俏,商荣又恰恰对得上她们的眼。
人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用到他身上也恰如其分,小时候是新蕾含苞,香娇玉嫩,过了十五岁,花期到来,一发光彩照人不可言说,长身玉立站在那儿,连影子都是美丽的。
善男信女们见这买花小哥貌美惊人,爱屋及乌,觉得他篮子里的花也比别家更香更艳,都争相购买,每每一上市便哄抢一空。
商荣赚得盆满钵满,乐此不疲地干下去,大有将这一买卖发扬光大的势头。做为他的长工兼苦力,赵霁很不理解他爱财的心态,自打在襄阳收获了第一桶金,龙兴寺每年都会准时送来丰厚的佃租,他埋藏积蓄的地方少说已积了座金山,以他节俭吝啬的习惯足够坐享一生,为何还对金钱孜孜以求?
八成想做武林第一有钱人吧,以后用金子打棺材,玛瑙凿墓碑,下次投胎好变貔貅。商太师叔明明视钱财为粪土,生的儿子居然这样,估计他爹就是个财迷。
这还不是赵霁最不满的地方,真正令他闷闷不悦深以为患的是商荣此举招来的桃花运。现在方圆百里都知道峨眉山上有个俊俏如仙的卖花郎,小家碧玉们对他芳心蠢动,时不时寻上山来偷窥打望,一些大家闺秀也慕名神往。有心人打听到他是玄真派弟子,认为出身不错,堪为佳婿良偶,这半年前来提亲的人几乎踩断玄真观门槛。
陈抟百里挑一,数度想替商荣做主定聘,都被他一口回绝,理由是仇家众多,生死难测,不能让无辜女子成日担着做寡妇的风险。
陈抟看他情、事未通,也不强求,一一替他推脱了,费了许多口舌脑筋,干脆闭关谢客,躲这些麻烦。
赵霁担惊受怕好几次,在山中看到陌生女子就心发紧,眼发红,以为是来跟他抢师父的。渐渐地就有些懊憾自己和商荣为什么都生做了男儿身,假如是一男一女,不正好明媒正娶配成双?可惜当年那场冥婚只算做假凤虚凰,不然二人早已定下夫妻名分,哪由得他人觊觎。
造化弄人是一方面,可恨那冤家的心也似海底针,如今他已习惯和赵霁亲嘴搂抱,每月数次的互撸也不成问题,身体是契合了,心意却没法相通,当初赵霁用“游戏”哄骗他,他就真情实感地把谎话当真,有时赵霁在**时刻后情话撩逗,都被他骂成胡说八道。
扫兴归扫兴,如果没他这份懵懂,赵霁只能做嗡嗡乱转的蜜蜂,围着这朵鲜花干瞪眼,正因为商荣把他们之间的亲热当成游戏,才会无负担地接受,假若他知悉赵霁的真实想法,说不定会就此跟他断绝关系。
往前道阻且长,往后痴心难了,赵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窘境里进退维谷,既盼着又怕着,总有一天商荣会开窍,到那时是一笔写个双喜,还是一刀切个两断?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饭也不做,让辛苦赚钱回家的师父饿肚子,你还有点良心吗?”
商荣先他一步到家,抱手堵在门口,横眉冷眼一通训斥。
赵霁并未晚归,是他回来得特别早,桌上堆着几个香喷喷的纸包,里面是酱肘子、熏排骨、五香牛肉、香柏烤鸡,旁边还有一壶上好的梨花白。
他带这么多酒菜回来,今晚明显准备吃现成的,可看到赵霁疏于职守,仍然不悦。
磨合数年,赵霁已不奢望改造他的暴脾气,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放下柴禾,生火炊饭。见商荣卖花的箩筐竹篓放在檐下,顺便拿去清洗,从里面倒出十几个花花绿绿的荷包香囊,不消说又是那些买花的小姐姑娘们投进去的。
他瞧着无名火起,抓起来一股脑扔进灶膛。
商荣见状,嘴唇虚张,犹豫一番到底忍了下去。
此前他们多次为这种事争吵,商荣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那些女客总是趁其不备往花篮箩筐里藏东西,他忙着做买卖,不可能次次防得住。无心之失被赵霁骂成不检点,不依不饶揪着他闹,甚至撒泼啼哭,赌气绝食都曾有过。
商荣气他无理,但看他哭得惨兮兮,饿得病恹恹,心下又很不落忍,日后再遇此种情形便随他发落,只可惜那些物件多是精描细绣的良品,拿去城里叫卖也能换不少钱,被他一把火烧成灰,怪可惜的。
少时饭熟,师徒俩摆盘铺碗,斟酒添汤,各自消去不快,乐淘淘地吃喝聊天。
赵霁说起先前救助二滚一家的事,顺口提到王继恩。
“王师叔好奇怪啊,今天我让他跟我一起去温泉洗澡,他死活不答应,以前也是,从不肯在人前脱衣服,我和太师父、大师兄三师兄他们都一块儿泡过澡,就他没有。以前你老说他脾气像大姑娘,现在我也觉得他过于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