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做他的依靠。
商荣很不习惯赵霁这陌生的温柔,好像在野外遭遇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美丽的外表下或许藏着危险,他的心顿时慌了,找不出慌张的原因,所以没了主张。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不会受这些奇怪情绪控制,很快将紧张碾灭在萌芽状态,起身回到自己床上。
“你那边冷铺冷被的,就在我这里睡嘛。”
“你的铺盖被褥都弄脏了,我可不想睡在猪窝里。”
“那我过来帮你暖床。”
厚脸皮的小子抱起枕头跳过来,商荣来不及反对,他已像光滑的泥鳅钻进被窝,赖住不走了。
气塞胸臆的人极力找借口驱赶,拍着床板吼叫:“这床这么窄,你一过来我枕头都没地放了!”
“简单,你枕着我的胳膊睡就好啦。”
赵霁自以为体贴地放平右臂,伸出左手催促:“快来嘛师父,让徒儿搂着你睡,别说你会难为情啊。”
他知道商荣最不受激,花招一击即中。
“不要脸的人是你,我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商荣气冲冲平躺下去,后脑勺故意用力压住他臂筋,赵霁果然喊起来:“等等,等等,先把头抬起来。”
以为他受不了疼,商荣正要叫他滚蛋,小流氓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头绳,握住他的头发说:“先把发尾扎起来,不然睡觉时扯到会很疼的。”
他仔细替商荣束好发辫,放到床头,揽住他的脖子,额头轻轻贴在他脑侧,以不易察觉的力度悄悄吻了吻他的耳尖。
“快睡吧,明天早上该补这两天的功课了。”
“恩。”
商荣假装淡定地背转身去,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态度反常,冥思苦想琢磨半天却没得出个所以然,不久困意袭来,逼他放弃思索,反正小鬼再闹也翻不了天,那就顺其自然吧。
过了五六天,赵霁趁商荣下山买米,再次偷偷潜入雷洞坪的古井,来到石洞拜见商怡敏。
“商太师叔,徒孙带了些点心来,您尝尝吧。”
他拿出用油布包裹严实的纸包,摊开装在里面的精细小点,双手呈上一副新削出来的干净竹筷。
商怡敏接过筷子随手放下,责问:“这才过了几天你又来,就不怕被人发现?”
赵霁忙说:“您放心,我看清情况才过来的,两个时辰内赶回去,谁都发现不了。”,挠了挠头,嘿嘿憨笑,“我见您在这儿孤孤单单的,就想来陪您说说话。”
他小小年纪就这般体恤人情,可见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商怡敏面露笑意,问他:“你今日怎的穿得如此单薄?”
赵霁说:“我怕厚衣服湿了不好办,把棉衣棉裤藏在井外的雪地里了。”
商怡敏点头:“脱下衣服我帮你弄干,上次你把小衣落下了,我没处收藏只好一把火烧了,今天可别又忘了。”
赵霁尴尬傻笑,那日商荣也发现他出井时没穿亵裤,后来还问他怎么回事,他谎称在井下冻得尿裤子,觉得太脏,把最里面一层亵裤扔掉了,虽说商太师母是自己的师长,年纪也足够做他的母辈,被当面问及此事仍很丢脸。
之后商怡敏烘干衣服的神功马上让他忘却难堪,捧着干爽的衣服,瞻羡之情溢于言表。
“商太师叔,您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啊。”
商怡敏早看穿他的心思,直爽答道:“这是《炽天诀》,我就是靠它修炼九炎真气。”
自去年薛莲来峨眉报讯后,赵霁便牢牢记住“九州令”的相关故事,身子被诧讶推送,大幅度向前倾斜,盯住商怡敏的双手惊呼:“原来您得到的是《炽天诀》,传说这是黄巢开创的五大神功之一,真有这么厉害呀!”
“看来你知道这功夫的来历。”
“晚辈曾听人说起过您十六年前在武夷山天游峰上大战梵天教五大明王的事迹,当时就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寻常人一辈子都干不出的丰功伟业,您在十几岁时就办到了。”
他顺便给这真心话穿了件奉承的外衣,讨好商怡敏的同时又能趁机打听小道,可谓一举两得。
谁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商怡敏非但不高兴,仅有的一点寡淡的温和也熄灭了。
“什么丰功伟业,那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大的蠢事。”
阴影像掠空的乌云飞过她的双眼,赵霁清清楚楚感受到她内心的杀气,这无疑是针对某个人的,是杀害她外公的仇家么?
见他仿佛受惊的小老鼠不敢吱声,商怡敏重拾大气的长者姿态,声气平和道:“这《炽天诀》可不只烘干衣服这点用场,把那边的茶杯递给我。”
赵霁忙依言取来茶杯,杯中半盏清茶早已凉透了。
商怡敏右掌托住茶杯,暗暗催动内力,水面转眼升起白烟,烟雾急速浓稠,再过片刻咕嘟嘟冒起气泡,杯子里的水竟被烧得沸腾了。
“《炽天诀》能炼气为火,修到一定阶段徒手即可融化钢铁,我在潮湿阴暗的石洞里呆了十四年,若非这神功护体,早成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