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收入于双方都不利。
赵霁以为他临时变卦,慌忙跪地求告。
陈抟扶起他,亲和笑慰:“贫道既然领你回来,自是接纳之意,你要学我玄真派的武功,不一定非得拜我为师。”
赵霁纳闷:“那我该认谁做师父?”
陈抟看看分立两旁的徒弟们,对他说:“本派入门五年以上者即可收徒,如今我有五个徒弟已合乎条件,除开一个在家居丧,还有四个在这里,就从他们中间挑一位做你的老师吧。”
这四个徒弟此刻都站在赵霁跟前,陈抟一发话,大徒弟慕容延钊忙不迭推脱:“师父,弟子资质愚钝,自个儿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呢,断不敢做这误人子弟的事。”
赵霁和慕容延钊打过交道,同是公子哥儿出身,彼此看一知十,大致能感知他那吊儿郎当的德行,心想若摊上这么个热衷寻花问柳的师父,今后替他收拾花边就够呛,他不乐意收徒才好。
他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三徒弟谢渊亭,这是个浓眉大眼,面相敦厚的少年,据王继恩说其人酷爱钻研武学,武功也是众弟子中最出色的,人品端方,性情温和,若能做自己的师父,也算以羊代牛,未为不可。
然而谢渊亭也很有自知之明,马上向慕容延钊看齐,低头说:“弟子也和大师兄一样,自身根基尚浅,平日练功都觉时间不够,更无暇教别人,请师父指派其他师兄弟。”
大徒弟、三徒弟相继弃权,照此情形,二徒弟韩通最堪此任,可赵霁来时听王继恩说二师兄为人苛刻,不宜相处,还警告他最好少跟此人接触。这会子察言观色,见韩通鹰鼻蛇眼,耳后见腮,果然相貌凶悍,也不愿接近他。
那韩通倒是不住仔细打量他,一双锐利的招子老随着他打转,刺得赵霁面皮火辣,背心发凉,直觉对方没安好心,默默祝祷陈抟别把自己交给这个人。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不用陈抟委派,韩通主动开口了。
“既然大师兄三师弟都不愿意,那就由弟子代劳吧。”
他说话时别有用心地盯着赵霁,眼眶里闪着骇人的瞳光,赵霁鼻尖冒烟,急在眼前,正惊慌无措,王继恩接话道:“师父,二师兄擅长外功,武功偏向刚猛,赵公子可能不适合这种路子。”
他往常在门下谨言慎行,遇事绝不多言,今日参与议论,明摆着在为赵霁解围,不顾韩通毒焰般的目光已烧到自己的眉毛。
商荣早知王继恩和赵霁投契,以为他想争做赵霁的师父,怀着讥讽的心理对陈抟说:“师父,王师弟入门也快五年了,又跟赵霁相处融洽,以弟子之见,就让他做赵霁的师父吧。”
他腔调不阴不阳,但赵霁听得出里面绝无好意,不禁怨怼瞪视,很想责问他为何把自己说得像一块人人嫌弃的包袱。
陈抟含笑观察众人的反应,其实弟子们的意见都在他考虑之外,他心中早有定夺,走完过场便从容施展,依次来到五个徒弟跟前,望着他们的脸说:“延钊怕误人子弟,通儿武功路数不合适,渊亭痴迷练功,无暇旁顾,嗯,确实各有各的难处。”
他故意掠过商荣,来到王继恩身前,王继恩生怕师父洞晓自己的心思,低下头躲避他睿光熠熠的双眼,陈抟笑道:“继恩好是好,但还不能独当一面,收徒对你来说勉强了些。”
温和的言语仿佛铅水灌进王继恩胸口,原本不怀希望的心也沉向深渊,失落答了个:“是”字。
五人中四人都被排除,只剩下商荣,他大吃一惊,见师父转向自己,话未出,眼神已表达了一切,不由得抢先反对:“师父,我可不想收这小子做徒弟!”
赵霁也像蒙头一棍,打懵了神,怀疑商荣自作多情,却随即得到陈抟证实。
“你自幼在玄真派长大,拜师已有十年,本门的基本功均已扎实,足够为人师表。又和赵公子共过患难,情谊深厚,他有心习武,你应该尽力成就他才是。”
理由充分,可商荣只认做强人所难,拼命甩头拒绝。
“他什么都不会,笨得像头猪,叫我怎么教啊!”
陈抟说:“你当初也是从什么都不会学起的,为师看赵公子头脑聪明不在你之下,你稍微耐心点,他必能快速入门。”
“这小子娇生惯养,四体不勤,压根不是练武的胚子。”
“你又看走眼了,为师觉得他骨骼清奇,体质强健,正是习武之材。”
“他太懒,不能吃苦!”
“他能独立登上弓背峰,怎见得不能吃苦?再说,勤快可以慢慢培养嘛。”
“可是,可是……”
商荣急得使劲咬嘴唇,抛出最后一个玄奥的理由。
“他和弟子八字不合,弟子是水命,他是火命,您看我平时动不动跟他争吵,就因为我俩水火相克啊。”
昨晚他们在饭馆打尖时遇到一个算命先生,那人见了他和赵霁,直夸二人貌好,都是大富大贵的福相,主动求要他们的八字测算,最后得出一个水火不相容的结论。
彼时陈抟在一旁笑而不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