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因他没有家室子女,一直把我和大哥当作亲骨肉疼爱,我也觉得他对我比我爹好得多。”
赵霁又问:“你在这里有纪堂主保护,应该很安全,可刚才为什么说自己活不成了呢?”
唐辛夷眉头皱得能拧出水,默了一会儿,垂头说:“本来我的下落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可是你今天用飞蝇垂珠打伤诸天教的人,纪堂主又把我带到厅上问话,消息肯定很快会传出去,我爹要是知道我在这儿,还不派人来抓我么?被他们捉回去,我哪里还有命在?”
赵霁失声顿足:“这么说都是我害了你!糖心,你得赶快躲起来,千万别让你爹找到你!”
他设想后果,寒颤一阵接一阵从身上滚过,握住唐辛夷的手也惧极欲哭,唐辛夷反过来安慰他:“眼下急也没用,且等明日丁叔叔来,我同他仔细商议,看他有什么办法。”
赵霁忙道:“那明天我也来,你要逃难的话我跟你一块儿走,只要还有一口气,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唐辛夷得他这句话,立时化悲为喜,约定此后共进退。
稍后神农堂的人来送饭,唐辛夷请他们挑来一些洗澡水,对赵霁说:“你都成泥猴啦,快洗洗吧,我找身干净衣服给你。”
赵霁难为情地道了谢,因送来的水很多,唐辛夷也趁便洗了个澡,二人在堂前闲聊,待头发晾干,日色业已西矮,赵霁想到商荣还在庄上等他问话,便别过好友返回客房。
进门时淡月已升,空庭虚朗,房间里飘着一点如豆的灯火,勉强能够视物。赵霁知道这又是商荣故意为之,此人节俭成性,吃饭时落一粒米都会惹他生气,自己这种荣华富贵惯了的小少爷跟他相处真是别扭。
这时见他面朝墙壁歪在床上,手持蒲扇微微扇着凉,房中的圆桌上摆着一碗米饭和一碟什锦菜,碟沿上架一双干净竹筷,盛放得十分整齐。
赵霁问:“这桌上的饭菜是给我留的吗?”
商荣懒懒答道:“给狗留的。”
赵霁听了就知道确实是给自己留的,摸摸鼓胀的肚皮,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已经在糖心那里吃饱了。”
商荣翻身坐起,见他穿着一件簇新的竹青纱衣,问后得知他已在唐辛夷的住处洗澡换衣,心里莫名不快,冷嘲道:“你倒是找着靠山了,今后让那唐公子管你吃穿吧,正好给我省事。”
赵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琐事上找茬,背转身赌气就走,商荣怒喝:“回来!我还没问你话呢!”
他赶上去关了门堵住去路,赵霁气鼓鼓转会桌前坐下,粗声嚷:“有屁快放!可别挑事儿!”
商荣去窗边张望一阵,确定外面无人再关严窗户,也坐到桌边,压低嗓门问:“你今天说上官遥在暗器里下毒,到底怎么回事?”
赵霁觉得这是个大事,是该认真讨论一下,凑到他耳边说:“早上我拿了那暗器在林子里玩,被上官遥半路夺去,我追着他跑了老远的路,一直回到庄上他才还给我,这中间东西一直在他手里,可不就是他搞的鬼么。”
商荣深以为然,又顺势问他为何会跑到大厅屋顶上去。
赵霁说:“这也是上官遥害的,他说你在屋顶上偷听,要我帮他吓唬你,就把我送上去了。”
商荣幡然警醒,抓住他追问:“真是他叫你去的?”
赵霁不耐甩手:“我干嘛骗你,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商荣恨道:“他才不会承认呢,我原以为他在那暗器里下毒只是想搞普通恶作剧,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事情还没那么简单。他明知当时神农堂和诸天教正针锋相对,还撺掇你去搅局,放出毒砂打伤诸天教教徒,不是明摆着想激化两家的矛盾吗?”
赵霁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关节,震惊道:“上官遥就是神农堂的人,会故意坑他的师父和门人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商荣摸着下巴思索:“他这人心眼坏,心机也深,天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走,你跟我去见纪堂主,把这事跟他说说,让他审问上官遥。”
赵霁逃到床边,脖子都快摇断了,一个劲儿说:“我不去,你也别跟人说我说过这种话,莫松大哥今天警告过我,再多嘴是要出事的。”
商荣细心一想,神农堂正值多事之秋,诸天教那帮瘟神也还未曾送走,这节骨眼上是不该再给纪天久填堵,况且莫松一力袒护上官遥,自己贸然去告状,肯定会得罪他,还须从长计议。
赵霁看他静坐思考,两个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透着颖慧,怪招人爱的,又想跟他说说话,便重新坐过去问:“今天那些苗人都是诸天教的么?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寻晦气呀?”
他在神农庄住了几天,尚不知道飞头煞的事,当听说有人修炼这脑袋离体,飞到远方猎食人脑的血腥邪功,吓得使劲捂耳朵,阻止商荣再往下说。
商荣噱笑:“你胆子怎么突然变小了?益州城的挖心贼跟这飞头煞一样凶恶,怎不见你害怕?”
赵霁说:“益州城那个歹徒只吃八岁以下孩童的心肝,我都满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