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褚知榆没意识到对方突然撤去力气,画卷就在褚知榆的手中扯掉了一角,观音的半个身子都在褚知榆手里那一块破纸上了。
褚知槿慌了神,手里的茶杯也哐当落地,本来是想让褚桑未当众受到奚落,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祖母,我…我不是想…”褚知槿张口解释。
桑未眼中浮上水雾,委屈地望着褚知槿,“大姐,你还在为三天前被祖母罚跪的事而怨怪我吗?”
别人看不出来,秦衍可是个明眼人,他刚才瞧得分明,虽然褚知槿没安好心,可最后让那茶水浇下来的还是褚桑未本人。
看桑未左手已经被烫的红肿,此时桑未还委屈落泪,秦衍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狠毒,除了狠毒,再没想出来别的评价!
老夫人已经有些怒意,“知槿,难道还没有悔过之意?心生怨怼的人怎么能画好观音像呢?心不诚,想必这画也不通灵!”
一句话就否定了褚知槿的寿礼。
褚知槿泪珠掉落,让在场的男子都怜爱不已,可这是人家家的家事,管不得。
褚知榆哪里忍得了,她扬起手中那破画,怒气冲冲,“褚桑未,都是你,是你陷害大姐在先,又撕毁了大姐的寿礼!都是你这个贱人!”
桑未眼底浮上一层冷意,就怕褚知榆这个傻蛋不说话呢。
“二姐…”桑未奇道,眼睛还湿漉漉的,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那画的残缺,现在在你手里,我被大姐的茶水烫了,你又说是我撕毁了画,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你,我撕了你的嘴!”褚知榆嚷嚷着,作势要上去打。
老夫人递眼色给身边的嬷嬷,嬷嬷立刻上去拉住了褚知榆。
桑未跪坐在地上,泫然啜泣道,“二姐,你和大姐都是嫡女,可她样样强过你,你撕了她的画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还要栽倒我头上,难道我这个庶女就这样卑贱吗…”
听了桑未的话,大家好像幡然醒悟似的,知道了相府里的明争暗斗,这嫡庶之间的暗涌,还是这身为庶出的褚桑未受尽了嫡长姐的羞辱,真是可怜呐!
褚绅不愿把这家丑在人前闹开,便出面道,“来人,把大小姐和二小姐送下去压压惊,找人来给三小姐看看伤。”
“父亲!”
“父亲!”
两个声音齐声响起,褚知槿和褚桑未对视一眼,褚桑未抢先开了口。
“父亲,我还没有给老夫人送上寿礼,不如稍等片刻。”
褚绅沉默片刻,点点头,老夫人却道,“先把大小姐和二小姐请下去休息。”
这所谓的休息,不过又是和前几日一样,去祠堂罚跪。
褚知槿可是怕了,她含泪咬着下唇,拉住要大喊大叫的褚知榆退了下去。
桑未冷冷看着她们离开,香雪和香雨把她扶到了一边,她高声道,“桑未祝祖母子孙满堂,永享齐人之福。桑未要送的寿礼,进来吧。”
堂上诸人都不知褚桑未搞什么名堂,而秦衍却一清二楚,笑着望向门外。
正厅大门,逆光而来的一个高大身影,慢慢走进人们的视线里,许多人心头一震。
待那人撩袍跪下,老夫人颤着叫道,“纯儿…”
褚纯的喉头也动了动,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病没有太过显露,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不孝子褚纯,给母亲请安。”
褚绅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弟,你,你回来了。”
而那殷芳洛目光里含着的情绪复杂,有爱有恨,有怨…
见老夫人要从座椅上下来,桑未不顾手上伤痛,连忙上前扶着她走到褚纯跟前。
老夫人颤着摸了摸褚纯的头,老泪纵横,“我的儿,娘总算是见到你了,这么些年,你到底去哪了…”
堂上其他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说起褚纯其人,不就是当年那个胜仗未归无故消失的震天大将军吗?
褚绅面带些喜色,忙把褚纯扶起来,“二弟,快,快起来,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母亲大寿,我被你的好女儿当做寿礼送来了,就是如此。”
褚纯这一如既往的没正形儿,让老夫人又哭又笑地拍了一把褚纯。
褚绅欣慰地看着桑未,“若桑未真有这个本事把你找到,那桑未可是大功一件。”
“是了,几年这个寿辰,就属三丫头这个寿礼最和我心意。”老夫人赞不绝口。
桑未恭敬地笑道,“叔叔,祖母日盼夜盼,这才感动了上天,把你盼回来,我可要好好跟在您身边,否则祖母要向我要人该怎么办?”
“呵呵呵,就属你这丫头会说。”老夫人乐开怀。
本家的儿孙都送过礼了,剩下来拜访贺寿的人就一一上前拜祝。
有了桑未送的这份大礼,其他人送的那些奇珍异宝,老夫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只顾着拉着褚纯絮絮叨叨。
桑未退到一边,不打扰这母子俩叙旧,一边又饶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