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用你们出手的……”
郑少白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中的仆人被迅速地吸净了体内的力量,骤然消失后,漆黑的眸子里不只没有急切和惋惜,反倒是闪过一丝好似活该一般轻蔑的神色。
而直至这一刻的到来,恐怕这几名仆人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夺取了生命。
其实,冲矢之花虽然是以吸食能力者体内的力量之源为自身养料,但实际上它们并没有过滤血液和力量之源的能力。
所以每当它们发现带有力量之源的“猎物”后,便会迅速地用花苞吸附在那人身上,然后从中探出纤细的花蕊刺入皮肤内,释放出冰山之巅的凛寒之气来凝结对方全身的血液。随后,再连同血和体内的力量一起,全部吸食殆尽……
此时,郑少白手中控制的银丝还抵着那些从花园中蔓延而出,且越聚越多的冲矢之花。他轻动着指尖,操控着那一根根舞动在四周的银丝。只要有冲矢之花朝自己袭来,那些银丝就会在他十指灵动地操作下,瞬间斩断它们的花苞,一击毙命!
临枫倒挂在长廊上,双眸微微眯起,瞧着眼前银光闪动的丝线,和有些应接不暇的郑少白。只觉得眼前此景,真像是一场无聊的戏剧。
“被自己花园里养的‘小东西’攻击的感觉,怎么样?”临枫悬在长廊上悠然说道。
“就算你通过这种方式要了我的命,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司徒炽汐的去向。你既身为仆人,怎么能把自己的主人弄丢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来,你司徒一族未免也太不讲理了些。”
郑少白随口答着,因为,此时他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理会临枫。毕竟眼前这一株株冲矢之花一旦有机会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的话,那么自己的下场便会如那几名早已烟消云散的郑家仆人一样。
可就在他说话的空当,那些冲矢之花却突然高高腾起了自己的藤蔓,好像鸟笼一般将郑少白围困在中央!且这些花枝缓缓旋转着的同时,那一朵朵看似纯净的白色花苞也齐刷刷地绽放开来,将内部一根根迫不及待蠕动着的花蕊毫无保留地展露而出。
郑少白的神色骤然一凛,然后便紧张地左右环顾着四周。试图在这片如牢笼一般的藤蔓围困中,寻找一个可以逃脱的出口。
此时,二楼大厅内的烛光轻柔洒下,虽然在下面看起来,那些光并没有那么璀璨,可就这昏黄的微光,却映衬出了郑少白那张极度苍白又虚弱的脸。
毕竟像这种长期对外输控制的力量,总是会对身体造成些疲劳和负担。
而刚刚郑少白口中仿佛不经意间所出的话,却也让其他继承人们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引发出今天这场两人争斗的缘由,竟是同为远古一族继承者的司徒炽汐不见了……
郑少白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委屈的样子,而作为守护使的临枫,自己的主人丢了不去寻找,反倒在这里胡搅蛮缠。破坏了花园和郑宅不说,还间接造成了郑家仆人送命。如今又被这么多人知道,并亲眼所见。这件事于情于理,司徒家恐怕都难逃被使者处罚的危险。
而那凭空消失了的司徒炽汐又去了哪里,也成为这场年会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可就在众人纷纷思索,并分析着事态发展的时候,那一株株绽开的冲矢之花突然将花蕊纷纷对准了中间的郑少白。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只见那些冲矢之花突然急不可耐,如万箭齐发般地朝郑少白蜂拥而去!
这一击,无疑是任谁都难以躲过的灾难。可是,就在冲矢之花即将扑刺到郑少白身上时,却没有人看到,此时身处于藤蔓围剿中心点的郑少白,却闪过一丝不经意的浅笑。
轰——
一声撞击的闷响骤然传出,地板的木条矗立而起,同时阵阵烟雾扩散四周。
房屋外依旧是小雨淅沥,一阵湿润的夜风从破裂的窗户中缓缓吹过。残留在郑家大厅处的一些土沫,也随着这阵微凉夜风的吹过,悉数化为了颗颗细沙,飘扬殆尽……
地表烟尘逐渐散尽后,地面上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郑少白则躺在大坑的中央,一动不动地瞪大了一双惊恐的双眸看着天花板。
临枫眯着眼睛,凝视着滚滚烟雾中郑少白的身影。其他的继承者们在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心里纷纷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和诡异。
而那凶猛的一击之后,那几株冲矢之花竟缓缓从郑少白的身体上离开,然后略显疯狂地摇动起来!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并迅速地缩回了自己扭动着的藤蔓,重新潜伏进了花园的土壤之中。
“他,死了?”
二楼的外廊中聚集着的人群里,不知是谁率先开口说出了众人的心中所想。
而整个郑家宅邸便如同炸了锅一样,瞬间吵闹起来。
只有临枫依旧倒挂在二楼的长廊上,心里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不只是这个身为一族继承人的郑少白死得太过容易,还有刚刚那些冲矢之花的异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