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请皇后娘娘大安!”三人行礼。
符长宁摆了摆手,也没寒暄,径直就问嘉嫔,“因着什么事,要这时候过来请安?”
嘉嫔面带愧色,撩了衣摆就率先跪下了,“是妾的不是,没能教好宫中妃嫔。”
一见嘉嫔跪了,两个美人也不敢站着,就一齐都跪下了。脆生生的,“妾有罪。”
符长宁一见这阵仗,头就一阵一阵的跳着疼。她蹙着眉毛问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先别着急请罪,把话说清楚通透了再说。”
这话问的自然还是嘉嫔。
于是嘉嫔跪在大殿之上,字句清晰的将事情本末说了个遍。
待说完了,孙碧云已在一旁抽泣不已了,就是襄美人,也在默默垂泪,两人看起来都好不委屈。
符长宁听了,看嘉嫔,“这本不干你的事,你先起来。嬛衣,给嘉嫔赐座。”
符长宁有意将人摘出来,不想问主位的罪,嘉嫔脑子也没毛病,不可能为了那个头脑拎不清楚的傻货把自己给折进去。于是听了符长宁的话,利利索索的谢了,就爬起来坐到了一边儿。
那边儿符长宁继续问话,“孙美人是因襄美人的荔枝比你的好些,故此才来闹开的?”
一开口,半分没说孙碧云些好话。
不赖符长宁不待见孙碧云,上次就是这货给人惹事,虽说这事儿符长宁不爱插手,但到底也是出在后宫的事情。孙碧云闹腾起来,给人看见了,她这皇后脸上也未必有光。
孙碧云大呼冤枉,“回皇后娘娘,却是妾的金梗荔枝是孬的,妾之前又受了人好些跟踩,经不住委屈,这才求到嘉嫔娘娘面前,请求娘娘为妾做主!”
这是又要给嘉嫔给攀咬进去。
嘉嫔给这人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还没待她出声辩驳,就听那厢符长宁摆了一下手,很是冷静的问孙碧云,“孙美人,我且问你,内务府是谁掌管着的?”
孙碧云没明白符长宁的意思,“这……”
“嘉嫔可能指使得动你的份例?”符长宁这么问,孙碧云就明白了,但她也讷讷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回娘娘,不能的,只是……”
她还想抢白,又被符长宁截口打断了,“后宫又是谁掌着的?”
这话孙碧云可听得明白,连忙回答,生怕慢了一步似的,“是皇后娘娘!”
符长宁看她那样子,冷笑一声,问她,“那你为何不直接来找我?这份例与内务府之事,嘉嫔是半分插不上手脚的。你问她,也是白问。”
孙碧云叩头哭道,“没个实在证据,妾实在是不敢打扰皇后娘娘。”
符长宁冷冷笑道,“这会儿你就敢了?”
孙碧云哭噎不止,不敢答话。
嘉嫔起身福道,“是妾管教不严。”
符长宁摆了摆手,看都没看嘉嫔,“孙美人的荔枝可还留着?”
“回娘娘,当时妾一气之下,尽给扔了……”
符长宁点点头。孙碧云接着说,“但妾有上次内务府分发下来的织云锦,可带来给皇后娘娘瞧瞧,娘娘看看,是不是内务府拿人欺负!”
符长宁吩咐丫头,“磬书,去跟着孙美人的丫头一道儿回去,将那织云锦拿过来给我瞧瞧。”
“是。”磬书领命而去。
那边孙碧云也吩咐自己的丫头,“就是上次分发下来的那匹受潮的……”
那丫头点点头,同磬书一道出了大殿。
符长宁又吩咐竹书,“去请内务府掌事过来。”
“是。”竹书也领命而去。
这会儿人都派出去了,符长宁揭开茶盖喝了一口,对着殿下跪着的两人说道,“一会儿人都回来了,也能得见分晓了……”
孙碧云抽抽噎噎的不说话,而一旁的苏折青,更是除了方开始问安请错之后,再没说过什么旁的。
未过多一会儿,去取织云锦的两个丫头和内务府的掌事总管杨思秀几乎是同一时到的。
杨思秀是个面白无须的内监,他生的很是俊秀挺拔,若不是因他声音带着些中性,少不得这人是不会被认作是宦官的。
杨思秀是沈从景甫一登基就提拔上来的,可以说很得沈从景的信任。这人也确实有意思,掌管内务府的时候大小事情并没有用人过多操心,也给沈从景和符长宁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只是跟红顶白是惯常的事情了,就像这次的金梗荔枝,运送来了就有一筐在路上因闷热而稍带了些败色了,这一筐得让人如何处置?别人不会管你坏了多少,只说统共运送来的是六筐,到你这儿变五筐了,剩下一筐哪儿去了?你偷吃了?——御赐进贡的东西你也敢偷吃,这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那能怎么办?拆开了分吧!皇帝皇后和皇太后的是不能有坏掉的,不仅不能有,还得保证各个都是个儿大水头足,又甜又香的才能送去这三位的宫里头。而其他的,就哪怕是穆怜秋和聂隐香那里吧,都稍带了那么两个颜色不大好的。若问罪了,内务府的人也只能说,那没办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