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是平旸殿的孟婕妤,和抱夏殿的黎美人。”
“哦,那既是遇上了,又为何不下辇行礼?”端嫔的声音很严肃。
外面一默,就听孟婕妤冷笑道,“端嫔娘娘好大的威严。”
端嫔在轿中并不说话。
待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黎美人先行下辇行了礼,说道,“妾请端嫔娘娘大安。”
然后,那孟婕妤才不情不愿的也跟着说道,“请端嫔娘娘大安!”
端嫔淡淡说道,“既还知道规矩,因什么这时候又敢拦雨露承恩车?还不让路!”最后“让路”二字,那语气说的就颇为严厉了。
外面又一阵响动,这时候雨露承恩车已经缓缓启行了,就听孟婕妤在外面,阴阳怪调的说道,“今儿个娘娘侍寝,还得好好儿伺候陛下才是。别一不留神让陛下厌烦了,日后……”说着,掩着扇子就轻笑起来。
这日是端嫔侍寝,端嫔很不耐烦与她扯皮,待雨露承恩车过去了,也便听不见孟婕妤那咯咯娇笑了。但是心中,到底是给这人记上了一笔。
有了这插曲,待到了承恩殿的时候,便也没时间再大沐一次了——因听说皇帝已经自凤鸣宫出来,正往这儿来了。故此端嫔只人伺候着在沐室中略净了一把头脸,涂上些雨露玫瑰膏,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沈从景半敞着一卷书,在灯下懒洋洋的瞧着。
沈从景眉眼生的十分漂亮,黛黑的眉,底下是一双乌润润的桃花眼,这时在承恩殿暖盈盈的烛光下,竟显得愈发秀致好看了起来。端嫔哪里这么近的看过一个男子?更何况还是这个好看的一个男子,这人还恰巧是她夫君,是日后要与她一起的人。这时候这么瞧着,竟有些微微的呆住了。
还是沈从景先发现的她。
这会儿被符长宁赶出来,沈从景心里头正有些躁得慌呢,听说端嫔在里头沐浴,便随手挑了一卷书来看。这会儿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声,举目抬头那么一瞧,不远正站着个轻纱曳地、云鬓铺肩的女子。这大概就是清远候他家的女儿了。
于是绽了个笑,放下书卷,问一句,“端嫔?”
这一声,恍给端嫔唤回了神儿。端嫔连忙就要行礼,“妾请陛下大安!”
端嫔的这一礼,就算是她方如梦初醒,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局促红晕,那也是十分标准和规矩的。礼仪早已对这种女子刻入骨血了。
沈从景觉得没什么劲,但他仍带着笑,对那女子招手,温声道,“过来。”
端嫔道了一谢,起身,小步往沈从景那里去。
她只觉得,面前男子就好似巨大的热源,自己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身上脸上更热一分。待到了皇帝近前,更是寸步难行了。于是只好在沈从景膝前停下,不敢抬头,也不敢再走,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立着,以掩盖自己眸中的羞乱。
没想到沈从景倏然站起身。
端嫔几是慌张的后退一步。
沈从景脸庞是很秀丽的,但他骨骼匀长,却是生的十分高大。方才他是坐着时,并没有给人感觉特别有压力。但这么一站,他们两个之间几乎就是没有距离了,沈从景又整比端嫔高出一个头来,端嫔就有些慌不择路了。
但她方后退了一步,就被沈从景从*住了腰肢。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凤鸣宫沉水香的味道交杂入了皇帝的衣袍里,让端嫔稍稍清醒了一些。“陛下……”
端嫔有些艰难的仰着头,不妨一抬起脸来,目光就正碰上了沈从景的。
那双桃花眼里乌浸浸的,在灯下,更显得似醉非醉,有些惑人神彩。
端嫔也被迷惑了。
这时候她似是忘记了在家中时母亲是如何教导的,也似是忘记了自己作为世家女,是要懂规矩守礼数的,不能直视天子容颜。她只觉得这一刻,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了。
沈从景眼里晕染上了一丝笑,便慢慢俯下身,噙住了端嫔的唇。
沈从景觉得,面前这女子,与他的公主殿下很像,但却又似不像。她们都是始终都会循规蹈矩的世家女,但符长宁的骨子里,却又好似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桀骜不驯。这种与众不同的不驯,才让她看起来如此迷人。
不过现在……
看着怀中女子星眸迷乱,樱唇微启,迷途小鹿一般的不知所措,沈从景还是决定,想着当下就好了。
于是他那本就带着三分笑意的唇微微一扬,便手上使力,两臂给怀中人抱了起来,入了暖香玉帐。
……
……
待到二人云翻覆雨毕,沈从景也没同端嫔多说,搂着怀中冰肌玉骨的美人,颇煞风景的想了一会儿福延那团子的大名,便径沉沉睡去了。
端嫔却睡不着。
她是初行**,身子不爽利得很。这会儿汗涔涔的,也不敢动。稍稍抬一抬头,看见沈从景的俊脸之后,心中却又有十分的甜蜜——这人,怎么能长得如此好看?真是……
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