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妃们都下去了,符长宁想了一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位良妃,是个什么身份?”
“她啊……”皇后拨弄着底下人新摘来的桂花,懒洋洋道,“一家子的寒门而已。”想了一想,又笑说,“她是宜纯公主的生母。”
哦,哦,宜纯公主,号称是这宫中最鲜嫩的一朵花儿。居然是良妃的女儿吗?看良妃那张嫩脸,真是不像有女儿的人呢。
这建蒙国后宫的女人,端的都是一张嫩脸。符长宁无不嫉妒的想。
皇后见符长宁带着疑惑,也不多说,只笑说,“你别去招惹她,她同我们不一样。你有空过来陪我说说话儿,再不济,恭淑夫人和瑁嫔也是世家女。其他的,别理会就是了……”语气中对于良妃的鄙夷味很重。
符长宁也笑着应下了。
再多的,符长宁就不好问了。见皇后也并没有要细细同她说的意思,符长宁干脆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了她暂住的临风阁,正碰上已出嫁的合仪公主派人送来的礼物。
礼物中虽并非名贵无比,但看起来倒也合心意。里面有扇琉璃翠屏的屏风,很是精美可爱,叫符长宁当下就给摆在了暖阁后头,阁开了前面,阳光从暖阁往外头一照,被那琉璃屏风映出半室的绿色,十分清新好看。
因大公主合仪公主送了她这么精致名贵的东西,符长宁也写了一封信,挑了几样回礼过去,叫人捎带给了合仪公主。
晚间的时候,沈从景过来了。
“都说你在这里住的惬意无比,先开始我还不信,公主您毛病这么多,怎么能处处合意呢。现在却发现,还是我想多了……”沈从景将符长宁的住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是摆设布置无不精致时新,又绕着那扇屏风转了转,“啧啧”有声的说道,“好大的手笔,这是谁送的?”
“是你长姊,合仪公主。”因知道符长宁畏寒怕冷,所以她这里的银霜炭是最多的,皇后又从自己那里匀给了她一些,现在小小的暖阁里头烧的暖融融的,竟还能开个窗通风换气,符长宁也不嫌冷了。因此她更是捏了柄玉骨小扇在手里头把玩,微微笑道,“你来之初,可是没这么好的待遇吧?”
“可不是。”沈从景撇撇嘴,坐到了二主位之一上,“我那长姊见到了我,还板着脸说我规矩不好。”接着就给他姐姐下了评定,“比她母后还要严肃的一个人。”
“哦?”符长宁正了正身子,来了兴趣,“竟不是温柔可亲的一个人吗?我听说,阖宫上下都说是端庄大方,顶好的性子呢!”
沈从景在符长宁这里呆的时间久了,身上就热得出汗。他一把夺过符长宁手中装样子的制作的精美无比的小扇子,扇了两下,懒懒道,“还行吧,就是对我凶巴巴的。”
符长宁被抢走了扇子,也不恼,却是忍不住笑道,“合该你被人说,看你什么样儿!”
沈从景愈发得意,将扇子摇的呼呼作响。
沈从景没好在她这里用膳,就走了。符长宁独自用了膳,自歇下了不提。
却说第二日,魏延几人就要离开建蒙国回去了。
魏延临走之前,还特意求见了符长宁,不过让符长宁轻飘飘的就给打发回去了,“我同你无事可说,且回去吧。”
给魏延气得直咬牙。
魏延走了之后,符长宁呆在宫里又不能回沈府,这日子过得未免就有些无趣。每日里给皇后晨昏定省,陪皇后一起见见后妃,在不就是重拾以前她还在天岚国皇宫里头的事情——绣绣花儿,打打络子,甚至还闲时纺一纺布,十分悠闲。
而沈从景就不一样了。他越来越忙,有的时候甚至就算是两人同在皇宫大内也不能相见,有时候沈从景匆匆忙忙的过来瞧一瞧符长宁,也是匆匆忙忙的就走,再没那打情骂俏的闲暇时间了。
一时间符长宁倒是有些怅然所失。
建蒙国的冬天过得非常漫长。听说,峡部以北又有人冻死了,这些天奏折跟雪花儿似的往上飞,说的都是冻死人这事。
今年的冬天好似分外冷一样,冻死的人又比去年要更多了。听说边境还发生了暴乱,民众自发组织的。但细细一查,又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整件事情。
不需说,发生**的地方是长江以南,正是建蒙国和荣国的边境之处。那么这操控之人是谁、又是什么居心,就悉数可见了。
符长宁看着窗外飘着的大雪,有些怔怔的。
“这可是雪?”嬛衣好奇的问道。
“大概是吧,书上说的,就是这样子。”妱衣回答她。
符长宁听了一句,扭身看了过去。几个丫头正在窗子底下看雪呢。
“真好看,咱们天岚国,就从没有下过这样的雪呢。”嬛衣捧着脸说道。
符长宁这才想起来,上一世她见过雪,那还是在嫁到了荣国以后。而温暖如春的天岚国,是没有这样的鹅毛大雪的——别说是鹅毛大雪,就是洋洋洒洒落地即化的小雪花儿,也极少极少见过。
难怪几个丫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