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后说的那个“桃花胭脂水”,符长宁也颇为感兴趣道,“这么说,竟是和我母家的的‘芳华绽露膏’有些许类似。”
“哦?”
“我母家的‘芳华绽露膏’,只是最后一道水要煮尽了,直接用玫瑰花泥入膏,故而并不是水状。”
“那倒是差不多了……”
“嗯,这次出来的匆忙,下次我给您带一盒儿您瞧瞧。”
两人聊得十分愉快,说着说着,御膳房的早膳就该摆了。于是皇后就留了符长宁用膳。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位李姓的皇后,是位仪态万方的世家女子。世家女子有个特点,就是规矩重。和她一起吃饭,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十分拘谨。
只是轮到符长宁这里又是不同。符长宁可并非一般女子,她父是天岚国的皇帝,母是天岚国数一数二的世家之女。平日里在宫中,从小就是极规矩。后来颠簸出了皇宫,她反而觉得不甚习惯。这时候同皇后用膳,符长宁看着那规规矩矩的一碗一箸,真是觉得无比熟悉与亲切。
这顿膳虽是“食不言”,但居然让符长宁的关系和皇后更近了一步——就哪怕是方才两人讨论的那么兴高采烈,也没有一顿饭来的要快。因为世家女总是能同世家女相处到一块儿去的,平时皇后看惯了装模作样还不甚习惯的那些女子,这会儿见着个浑然天成仪态万方的慎敏公主,还真是打心眼儿里有些开心。
用过了早膳,皇后又将符长宁带在身边,见了一下后宫的嫔妃们。
现在建蒙国的后宫并不十分壮大,从这一代皇帝开始,就不是特别愿意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就更别说广选秀女了——从这位皇帝登基以来,也就统共选过那么三次秀女入宫而已。
所以现在念得上名儿的、来给皇后晨昏定省的,竟也不过就是那么十一二人而已。
皇后逐一给符长宁介绍,“这是恭淑夫人,住在西边儿的留芳殿。那是瑁嫔,是平旸殿的主子。”皇后指了坐在左边儿下数一二的两个女子,对符长宁笑着说。
那两个女子皆是微微欠了欠身子,笑着颔首,算是给符长宁打招呼了。
符长宁也回以微笑,却矜持的没有起半分身子。毕竟,就算这些妃子们会是她的“长辈”,但她却是正儿八经的嫡妃,不能同妾一般而语。
皇后也没觉得符长宁如此倨傲有何不对,接着指了她右首的女子,“这是良妃,住在东面的抱夏殿。她下头坐着的是铃嫔,和她一宫,住在九骊斋。”
又是两个女子,只是这回,先开始介绍的那位良妃却并未起身,只朝着符长宁点了点头,只那位铃嫔起身欠了一欠。符长宁不动声色的记下了。
符长宁觉得,皇后这介绍人的法儿很有意思。一般来说,坐在主座的左右下首,都是身份仅次于主座之人的人物——当然了像是符长宁这种坐在皇后身边的另算——按说介绍这个,就该是按照尊卑顺序,左尊右卑,先介绍左下首,再是右下首,然后才轮的上第二第三。
而皇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是先说的左下和左二,而那两人一个是后宫之中仅次于贵妃的夫人位——现在宫中没有贵妃,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皇帝被先康贵妃膈应惨了,所以心中有阴影了。反正现在,夫人位无疑是除了皇后最尊贵的,这倒没什么。只是右首那位良妃,按说是夫人下第一位了,却被介绍的排在了那位瑁嫔下面,这就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而良妃下面的铃嫔也很有意思。后宫品级是这样的,皇后下是一贵妃,贵妃下设四夫人,夫人下面是六妃,然后分别是嫔、贵人、婕妤、美人、常在。在嫔以上,是就可以住殿,掌管一宫的了,这看那位掌管平旸殿的瑁嫔就知道了。而那个铃嫔,竟还随着良妃住,没有司掌一宫,就很奇怪了。
符长宁因对那铃嫔笑道,“灵嫔,可是钟灵毓秀的灵?”
铃嫔没想到符长宁如此平易近人,竟还先与她说话,于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不敢坐实了屁股,斜签着身子回答她,“回公主,是铃铛的铃呢。”
铃铛的铃?符长宁觉得这封号好有意思——哪有人用这个做封号的?但凡封号,都是美称好字,再不济也不会是个物件儿。但是碍着她并不知内情,怕人尴尬,于是便微笑着也不再说话了。
皇后又依次介绍,“那个是灵溪阁的芳贵人,她手边坐着的是玉峰楼的蕴婕妤,这两位都是恭淑夫人宫里头的。还有云央阁的雯贵人,曲文苑容美人,青荔苑的懿常在,这都是跟着瑁嫔住的。韶荫馆的云贵人,萍芷斋的禄婕妤是属在南边儿的长信殿。至于说余下的百芳苑玉美人,是和铃嫔一样,住在良妃宫里。”
这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了。符长宁随着皇后的介绍一一看过去,倒也没看到什么尤为出彩的面貌。那些品阶不高的嫔妃,也都很是客气恭谨,哪怕符长宁将来还小她们一辈。
因这些人瞧起来都老老实实的,符长宁对皇后笑道,“真是百花儿齐放。”
皇后微微一笑,还未待开口,那不甚恭敬的良妃这时候,倒是滟滟笑着接了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