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东厂或私邸,大大咧咧的评头论足?
你丫的有几个脑袋?
“但是,要是搞错人了呢?”手下更担忧这一点,遇到有人胡乱开口说自己是水美纪是真真,又怎么区别?交给皇帝自己区分?要是遇到个胆肥的,两米高的铁汉,愣是说自己是真真,然后在面圣的时候行刺,他们这些办事的人,个个脑袋要落地。
这次找到的水美纪,据说就是杀了几个人,从家里逃出来的。
魏忠贤笑了,这个问题,是皇帝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
低级打工仔,总以为要一声不吭的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让上头找不出一点毛病,才是显示能力,却不知道,上头不知道困难,又怎么会知道下级的能力呢?
魏忠贤能做到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懂得怎么样向皇帝叫苦。
“立即送到宫里去,我要亲自向圣上禀报。”魏忠贤道。
他的手指,慢慢的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等等,立即快马向圣上禀告,吾等已经找到了人,正在火速赶往皇宫。”魏忠贤笑了。
……
“姐姐,那是什么?”小女孩趴在马车的窗户上,指着街上的商铺,好奇的问着。
水美纪完全说不上来。尽管她的世界的历史,也有明清,但是,作为一个整天考虑怎么在下一部戏中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情去仔细的研究明代的民间风俗和物品呢。
马车外的几十个东厂的人听了,微笑着,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啊。
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大大的酒楼。
“钱公,我们去截下来!”酒楼的二楼,有个青年热血沸腾。
新帝登基第一天,就大肆的扰民,那是必须要劝阻的,还有比截下皇帝要找的人,然后当面打皇帝的脸,更爽快的吗?
要是新皇帝一冲动,竟然下令廷仗,那他就能名留青史了。
钱谦益捋须微笑,清瘦的脸上,微微有点红晕。
这确实是刷名望的好机会,只要阻止了皇帝劳民伤财找到的人进宫,不,不能阻止成功,必须是阻止了,但是不成功,那么,他的声望,东林党的声望,就会更上一层楼。
然后,他就玩一次公车上书。
国子监的监生们早就闲的无聊了。
到时群情汹涌,他在出面安抚下去,朱由检就会认识到东林党在民间的崇高威望,然后老老实实欢欢喜喜的把东林党的诸君请入内阁。
被损伤被打脸的皇帝的威严和脸面?东林党是不在乎的。
整个大明朝,文官们已经有一百年不在乎皇帝的威严了。
“等到了路口,我们就一齐出去。”钱谦益道。
酒楼内几百个东林党人,急忙整理衣帽。
出去当街阻止昏君的乱命,那是大大的露脸的事情,以后要万年传唱的,衣衫必须一丝不苟。
护送水美纪和小真真的马车慢慢靠近。
“快到了!”某个青年大声的道。
酒楼内的几百个人,一齐望向钱谦益。
钱谦益面色严肃,缓缓的整了整冠带,慈祥的眼神陡然转成威严:“……出……”
“站住!”楼外,远处有人大声的叫喊。
钱谦益心中一动,转身望去。
曹化淳骑着一匹驽马,拼命的抽打着,原本一丝不苟的冠带,已经偏移到了快到耳朵边。
“站住!”曹化淳大声的喊着。
“事情有些不对。”陈于廷凑过来,附耳道。
钱谦益一凛,点头。
陈于廷对着热血沸腾的青年们道:“这是阉党的阴谋!我们千万不要中计!”
阴谋?热血青年们顿时愤怒了,极力开动脑筋。
“魏忠贤为什么不在这里?魏忠贤为什么不亲自护送?向新帝示好的机会,为什么他会放弃?”
“阉党手中有东厂,为什么这里只有区区几十个家丁?”
“几千人大索京城,其他人在哪里?”
怀疑一个一个的被抛出来,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这是魏忠贤故意要让东林党的诸位君子,跳出来阻拦水美纪和真真进宫面圣。
这心思,就太卑鄙了。
东林党诸君甚至可以猜测到,魏忠贤会在朱由检面前伏地大哭,圣上指名要找的人,被东林党劫走了,这是藐视圣上啊!
被东林党打脸的、刚刚从闲散亲王跳上龙门的、血气方刚的17岁少年皇帝,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好险!差点上了魏忠贤的恶当!”不少青年愤恨的道。
“我们东林诸位君子,上应天心,自然会逢凶化吉。”有人骄傲的道。
马车前。
曹化淳终于舒了口气,还好赶上了,没让东林的诸位君子误坠小人陷阱。
“曹公公,有什么急事?”护送的人问道,心里只是叹息,多好的计划,竟然被曹化淳这个二五仔捣乱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