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节流。
节流是没啥问题,大不了大伙比以前更加省吃俭用。记得随手关灯,电视只能看新闻,更别提收听音响、玩电脑、打电话聊天等这种奢侈的享受。洗澡时每人限用一桶水,夏天不能开冷气、电风扇,以人工摇扇代替,而冬天也要省下暖气的电费,会冷就多盖几层棉被,况且人多挤一挤,照样可以取暖嘛!
她在记事簿上一笔一笔地仔细盘算,一个头两个大。
至于开源嘛!这就伤脑筋了。若是拿家庭代工回家,叫大家一起帮忙做……不行,这会影响到君柏和君瞳的课业。
她考虑着,如果晚上去兼差,那谁来照顾君浩?君柏不可能,准备考大学的他,现在正值最重要的关键时刻,怎可让他为其他事分心?而君瞳自己都需要别人来照顾,遑论是照顾比她更幼齿的君浩。
想靠粗心大意、命带克妻的父亲?唉,还是算了,她怕他可能会因煮泡面而把房子烧了,到时不仅克妻,还连带克子克女、克到隔壁邻居、克到消防队员,甚至克到看热闹的人群,想想,直一是太恐怖了,所以还是免了吧!
听说做房子的仲介业务很好赚,可惜她有良心、没口才,怎么也无法把一间破烂的幅射海沙屋说成金碧辉煌,保证万年不坏、不漏水的白金汉宫。
逼急了,难道要她卖身不成?
没得商量!就算流浪到淡水,饿死浮尸基隆河,她也不干这种龌龊事,好歹她得保持家世清白,不然以后有谁肯嫁娶他们杜家人。
她一心只想着家人,压根儿忘了自己,像她这种保守传统的女人,现在几乎看不见了,直可和腔棘鱼这种活化石相比。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君昕咬着笔杆,喃喃自语。
“君昕,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同部门的女同事田可玫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计画最近的家用。”
“对了,你妹妹有没有好一点?”可玫关心地问道。
“嗯,好多了,谢谢。”
“说真的,你比一个妈妈还要妈妈,家里的大大小小都由你一手包办,照理说,你应该是在最享受人生的一段黄金时期,而不是像个老妈子,整天柴米油盐,你都没想到你自己吗?”可玫再道。
君昕不禁苦笑。“当然也会想啊!”
“偶尔你应该放松一下你自已,别把自已逼得太紧了。”可玫诚恳地劝着。“不然总有一天,躺在医院的人会变成你。”
君昕再次报以苦笑,任谁都想轻松过日子,就算是她也不例外,只是环境不允许她松懈,她必须为生活和家庭战斗啊!
说实在话,她目前这份工作稳则稳矣,可是薪水入不敷出。她曾考虑另谋更高的收人,可是以她大学肄业的学历,根本没有公司想要。
和眼前的可玫相比,在公司中的资历虽比她浅,但是现在的职位和薪资却高她许多,不为什么,只因学历优于她。游走在弱肉强食的现实社会中,她能埋怨不公平吗?
君昕早看透这一点,淡泊名利的她也懒得去计较,能混口饭就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了,还有什么好嫌的,再嫌,搞不好连这口饭都没得吃哩!
“可玫,我晚上想要找份兼差的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君昕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兼差一途可以抒解目前的困境。
“公司规定所有正式员工都不能在外兼差。”可玫提醒她。“若是被发现,可能会被革职的。”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啊!再不多赚点钱,我们一家会沦落到沿街乞讨,免得饿死。”
“没这么严重吧!”
“是没有,但也相去不远了,唉——”君昕长长地叹了”口气,沮丧得不得了。“原本省着用都还过得去,可是现在多出一笔像被土匪抢钱的医药费,我的头都快痛死了。”
可玫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心生同情,想了想,游移地说道:“我有个朋友开了家餐厅,我去问问看他缺不缺人手。”
君昕的双眸登时闪闪发光,两眼像水果轮盘一样,晃动着孙中山和蒋中正的头像。“真的可以吗?洗碗盘我一向很在行的。”
“我只是替你问问,可不敢保证什么哦!”
“没关系。”她不胜感激,对可玫双手合十,做出膜拜状。“你直一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喂,你太夸张了啦!”
☆
听到弟弟要自己特别做些营养、好人口、易消化的菜肴时,王匡伦淡淡地睨维世一眼问道:“谁要吃?”
“我的一个厌食症病人。”维世回答。
“厌食症?”
“是啊,就是那种吃不下任何食物的病。”
“男的女的?”匡伦问,干净俐落地持续手上相同的动作,这个动作可是烹饪这道菜肴前,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是个很可爱的年轻女孩。”维世笑咪咪地说道。“眼睛大大圆圆的,皮肤又白又嫩,若不是给饿瘦了,身材应该是香喷喷、火辣辣,前凸后翘,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