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她看着他端坐的侧影,他认真又深情的模样,真是好看。
听了半曲,竟然听出这恢宏背后的一丝无奈哀伤。是很好的曲子。
她突然想起黑夜幕景之下,三十三天仙灵台之上,似乎也有那么一人这样坐着,安安静静的低头拨弄七弦琴,月华温柔,酒香微凉。
她眼中突然生出悲伤,缓慢的垂眼,伸手摸过茶杯, 低头轻轻呡着,香浓茶水哽在喉头,她难以吞咽。
曦何侧头看她, 本来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见她微垂眉头,痛苦皱着,笑意渐渐敛了。
篁染抬手又将茶杯放回茶几之上,然后伸出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额头,宽大的广袖遮住半张脸。
众人随着曦何的目光都看向篁染,秦莺坐在篁染下方,她一眼就看见篁染眼中含泪,只是还没有掉下来。
她惊了惊,很是迷惑。
篁染终于感觉到异样,但她却不能抬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秦莺的手帕已经递过来。
曦何的琴音生生断了,他站起身,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抬头仰望她,眉眼怜惜,颔首从秦莺手中接过手帕,篁染眼中泪水饱满,看着他,瞬间滑落。
他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泪,“怎么了?”
他一问,篁染更加委屈,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摇头,眼泪却落得更凶。
曦何皱着眉头,起身拉起篁染,将她裹在怀里,侧身对安王道,“王上,颜卓失礼了!”安王好奇的瞧着他们,慈爱的神色,“去吧去吧!”
曦何再一颔首,半抱着篁染往外走,走了几步觉得甚是不方便,弯腰将她横抱起。
身后响起一阵惊异的叹声。
二人下楼,踩在玉石路上,穿过梅花林,篁染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过了许久恢复镇定,语气淡淡,“我并不想如此丢脸,你刚刚 弹琴,我想起他,很难过的感觉涌过来,我控制不住。”
“想起什么?”他带着喉音的柔软声音从头顶传来。
“三十三天,仙灵台。”
“全部吗?”
“只是模糊影像,他在弹琴。”
“那是你用引魂让他忘记你之后,第一次说上话。”
篁染连接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残缺记忆,一种心酸的感觉袭上心头。
“染染,仙神,或许历得过生死,却躲不过劫数,你看,就算你让他忘了你,就在那夜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你,怕你醉酒出事,找着借口去找你。”
“那段历史,并不是羽伦公主说的你为了璎珞利用凤王的喜欢谋取凤王的心脏。你从最开始就在谋划他的心脏,但因为他的喜欢,才放弃了。你太善良,不忍心伤他。但劫就是劫,就算你用引魂让他忘记你千万次,他还是会爱上你。”
“曦何,你不要骗我,如果没有谋划,那最后,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她靠着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低柔的声音中压抑着苦痛。
“因为你要死了,他将心给了你。”
“可我没有要他的心,我记得,我能活,是因为羽伦将她父帝杀了,最后的引魂之力涌进来。”她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的繁复花纹,“所以西阶的心,在璎珞那儿吧?”
“你知道为何会在吗?”
篁染凄凉一笑,“最初的目的便是如此,结果当然会如此。”
“不是,染染,那是命中注定。”探出的红梅拂过他的肩膀,他看着前面,眼中也闪过一阵哀伤。
“曦何,我虽然忘记,但还是会有感觉,我感觉到辜负他深情的愧,也感觉到对璎珞爱而不得的怨。如果像你说的如此简单,我也不会忘记这一段记忆。你不要再为我辩解,你太温柔了。但我知道,不是如此。”篁染轻轻说着,语气低哑带着倔强,脸上挂着破碎的笑,眼中满是悲伤。
世界白雪皑皑,暖光的金色光芒温柔的照耀。
曦何叹息一声,伸手将她轻轻放下,她站在他面前,垂着头,眼眶泪水满溢却没有落下。
“典范,若你认为我作为天族太子,会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偏心帮你洗脱罪名只说好话的话,你就太看不起我了!我虽年幼,功过是非还是能公正评判的。告诉你这些都是实情,没有偏心!”他说的笃定又温柔。
篁染仍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泪水砸进冷石板上。
他看着她头上那根盈透的雪青色玉簪,“你被固姜刺中心脏,按理来说是要死的。你也确实是停止了呼吸,凤王以为你死了,就剖开胸膛取出心脏喂给你。魔族九皇子要杀你,羽伦公主带着你逃回白圣,但半路你醒了,而且还吐出了凤王的心脏。也就是说你能够醒来,根本不是因为他的心脏。你们精灵族的命门向来奇特,这个我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因为你并没有得到全部的引魂之力,魂力又弱,你明白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活不了多长时间。你也清楚如果自己吞了这心脏,独自活下去,那么不仅失去了西阶还失去了璎珞。所以你做了一个决定,用心脏去救璎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