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吾着,不住地点头。
“说来,我想办法让你跟我一间宿舍了。”他贴近了我耳畔,“就我们两个哟。”
我背脊一僵,讶异地看着他。
“哈哈哈,为什么你那么容易脸红啊,小学弟太可爱了。”他大声笑着,完全不顾忌我杵在那的僵硬,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摆出一副正经模样:
“那么——祝贺我的子琛宝贝顺利进入名校学习。”
“我的子琛宝贝会很强,非常强,会是人人尊敬的大医生。”
“以及,我的爱人。”
他笑意满满。阳光透过校园茂盛的树木照射下来,映得地面一片青葱的斑驳。
……
那时,我总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无论等待多久,该是我的就会是我的。
他读研三,我还是研一的新人,他毕业已经有了着落,去国外的名院见习,有很大的希望留用。
眼看着好不容易终于追上了他,然而不久后可能又要分离了。虽然习谑一再表明无论他在哪,都一定会等我。可我想要的,不是永远地追着他,而是跟他并肩。
我很努力地完成了研一的功课。不知是我太幸运还是怎的,那家名院跟s大开了联合培养项目,旨在培养顶尖的临床医生。导师推荐了我去,笔试、面试一切顺利。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习谑时,他有些讶异:“子琛,你倒是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厉害。”
“因为想跟学长一起去啊。我想跟学长并肩。”我想当然地答道,那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夸我,根本没有明白他那句话里的深意。
我在院里的日子一切都好,老师看重我,前辈们个个罩着我,习谑待我如常,我却总能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我跟他同在神经外科,我对于手术的想法愈发地多了起来,设计手术方案时总能夺得老师的青睐,人人皆言我最年轻,也是最有希望留用的。好像通往医学的路拨云见雾,好像我真能如他所说成为一位大医生,可每日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当我关于脊髓病变切除术的论文发表后,我的荣誉达到了最高点,我将有机会在国外读直博了,然后留在国外做外科医生。我真的想不到,曾经那么屌丝的我,也有这么一天。
然而我忘了,幸运本就是上帝赠送的礼物,可以送出,自然也可以收回。
那是一个阳光晴好的下午,我兴致冲冲地准备去跟习谑讨论以后在美国怎么过日子,却我没找到他。而此时,跟我一个科室的同事说院长有要事见我。
我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是什么要事。不料进了办公室,院长一脸阴沉,我的导师也来了,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而习谑,竟然也在旁边,面无表情。
院长开口便是质问我,弄了好半天,我才弄懂,合着就是一位重要病人,昨晚突发病情了,现在情况很危险。本该我在医院监护他的,结果我出去买吃的了。
我张口否认:“排班表上昨晚不是我。”
院长敛紧了眉,指责我虽有天赋,然而不负责任,医德败坏,不适合从医。
我医德败坏?
我自然不承认,直到习谑把排班表摊开在我面前,上面写的还真是我。
我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习谑看,难以置信:昨晚,就是他让我出去买吃的,说是庆祝我的论文成功。那时我问他,能不能帮我看看排班表,我忘了有没有夜班。
他说没有。
“习谑,你跟他关系最好。昨晚是什么情况?”
“我提醒过他。可能他也只是一时忘了,希望院长能原谅他。”
陷害我不够,还要再落井下石,这般装模作样的他,让我觉得陌生极了。我头疼得厉害,已经听不清院长在跟我说什么,大概就是要取消对我的栽培计划,将我赶出医院。
我没有再辩解,只是深深地看着习谑,好像认识了他一辈子,又好像,从未认识这个人。
我未置一词,回住房收拾东西。当我拖着行李箱出来时,习谑堵在了门口。
我怒极反笑:“你高兴了吧。”
他显得很平静,抬手扶了扶眼镜,以前觉得他那扶眼镜的模样好看极了,完全符合我心里精英医生的形象,现在看了只觉恶心。
“最后陪我说说话吧,小学弟。”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本来我也是真的想待你好的,只是你不该这么厉害啊。”
“……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为了跟上我而拼命努力的模样,却不想,有一天你会超过我。这里的神经外科容不下第二个天才,所以,我才这么做。”
“而且,我已经跟一位小姐有婚约了。家里显赫,容不下你这样背景不明的存在。”
“你容不下我?”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却那么相信你。”
“那么地,相信你是真心待我。”
我一字一句,咬得牙龈生疼,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