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紫应睡醒时,已是华灯初上。
用力地伸个懒腰,她从**上爬起来。房间没有掌灯,不过从纸糊的窗框上透进来的灯火亮光让她知道,此时天已经黑了。
由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在精美的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她精神已好了很多。
这个房间布置虽然精美,但四处充斥着刺鼻的香味,令她十分不惯。她下了**,走到门后从门缝向外探了几眼,除了明晃晃的灯光,看不到什么。只有十分嘈杂的声音萦绕不去。她蹙了蹙眉,想起老.鸨说过这个房间是在最清静的角落的,想必不会有人来,便打开门想出去透透气。
门一打开,嘈杂的声响更闻。她从房间出来,拐了个弯,面前便是一条长长的雕花栏杆。未走到栏杆旁,已能略看到楼下大厅的情景。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禁不住好奇心,缓步行至栏杆旁。顿时被眼前灯红酒绿的场景震住了。只见厅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各色炫目的彩灯将偌大的一个厅堂照得亮如白昼。各处布置着鲜花、彩绸布幕,精美的屏风上画着令人面红心跳的春宫图。这情景,比起在电视中青.楼里看到的情形,不知美上多少倍。姑娘们软软的呢哝劝酒声,和在花客们或高或低的大笑声里。丝竹琵琶声不绝于耳,夹着歌女绵柔如丝的歌声。那词曲虽然难懂,又不时被浪语淫声掩盖,但听来确有几分醉人。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气、熏香的气息,令人窒息。但又确实营造出了一个诱人的温柔乡氛围。
连紫应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看得目光发直。发呆间,楼道上传来阵阵哼哼叽叽的声音,几个喝得半醉不醒的花客,由衣不蔽体的姑娘们扶着正上楼来,该是要回房间。连紫应回过神来,急忙侧身闪避。
几人行经她身旁,瞟了她一眼,顿时目光一亮。笑嘻嘻地凑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喷着酒气怪声怪气地叫起来:
“哟,好清新的姑娘,新来的吧?妆也不画,倒也耐看。爷喜欢……来,陪爷喝酒,爷给你多多的银两……”
连紫应锁紧眉头,冷眼盯着眼前站脚不稳的嫖客。真想不通,古人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卖.淫嫖娼这么恶心的事情竟然能成为合法的行为呢?
姑娘们急忙使出混身解数,把花客们搀回自己的房间去。
看着他们全都进了房间,房门关了起来,连紫应才将紧锁的眉头稍稍放松。转身正要回房,忽然听见一个带着欣喜的女声炸响在身后:
“紫烟,妈妈的好女儿,你睡醒了?”
是那老.鸨来了。连紫应急忙调整心态,要用全副精神对付这精明的老.鸨才行。她牵起唇角,转身看向来人。那老.鸨依然一脸的白粉,笑米米地走到她身前,从头至尾仔细打量着她,口中啧啧称赞:
“精神好多了,穿上这身衣裳,不用画妆,都已经美得不得了。好女儿,你真是妈妈的宝贝儿呀……”
连紫应一笑,把从第一眼看到这温柔乡就在脑子里慢慢形成的一个计划展开:
“妈妈,咱们这温香楼,怎么没有舞姬呀?”
老.鸨微一愣,说道:
“客人来吃花酒玩乐的,又不是看跳舞,要舞姬做什么?还不如让姑娘们陪着客人,客人要看跳舞,自已到她们房中去慢慢看……”
连紫应摇着头打断她:
“妈妈,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舞姬除了可以提供客人们在喝酒时的娱乐外,就是吸引客人的一个妙着啊……”
老.鸨有些疑惑:
“跳个舞还能吸引客人?”
“当然。”连紫应点着头,“还记得白天我说的话么?要让客人流连忘返,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想吃的吃不到,心痒难耐。”
老.鸨明显被她震住了,急忙问道:
“要怎样?”
连紫应指着大厅上的一块空地,说:
“妈妈你看,若在这里建一个高台,安排歌舞姬在上面唱歌跳舞。要知道,舞动中的女子最是柔美,客人一进门就看见了,定会有不少客人想要点这个歌姬舞姬。到时你便向客人们说,咱们这温香楼里,只有这歌姬舞姬是卖艺不卖身的,其他的姑娘随便点。客人们得不到,自然会念念不忘,日日都来看。青.楼里有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传出去便是奇闻,更会有许多人慕名前来,届时,生意岂不是兴隆?”
老.鸨沉吟着她的话,似乎拿不定主意。她想了许久,自语般道:
“若说舞姬,那姓李的践人果然是有。我却认为是多余,要知培养一个舞姬,花费可不少。一旦被客人点过,也就不新鲜了。如今你也提出来,想必是有些好处的。只是这舞姬不卖身……”
连紫应转了转眼珠子,怕她生疑,急忙接上她的话头:
“妈妈,谁说真的不卖身了?这么说就是想炒响这舞姬的名头,待名头响到极至,客人快要看厌了,就可以竞价,谁出的价高,谁就能得这歌舞姬相陪过夜。到时,妈妈还怕银子不会像流水一般流进你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