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家看过些医书罢了,倒叫陛下瞧了笑话。”容湛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舒服,苏青墨敛眸出声,一双手不由慢慢握拳。而容湛依旧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末了竟道:“那不如王妃也替朕瞧瞧?”
“陛下!”还没等院中其他人出声,静妃第一个站起来,“陛下龙体康健,根本不必找人看!平南王妃虽懂药理但也是半路出家,倘若看出个好歹,她跟平南王担得起吗!”
容骁清冷的眸子缓缓抬起,仅一眼,就让静妃的气焰低了一大半。瞧着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蛮横十足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不急不缓道:“本王跟王妃自是担不起,所以多谢静妃提醒。”
被容骁冰冷语气所慑,静妃张了张嘴没敢搭话,只得愤愤转向容湛撒娇道:“陛下……”
容湛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不明说,显然也是烦了。他看着容骁一脸坦荡的样子,疑惑地笑问道:“平南王,怎么你对自己的王妃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并非微臣没有信心,而是陛下千金贵体,她担待不起,微臣……更担待不起。”察觉到容湛这番话的意图,容骁低眉顺目回答,眉宇间却平添一抹蹙痕。
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是受用,容湛脸上笑意渐浓,急忙让他二人起身,又吩咐宫人们上茶。明明景色优美的御花园此刻却因各怀心思的几人而使得气氛变得微妙,苏青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还没等宫人上茶,就见容湛身边的太监再一次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很快就见容湛起身道了句还有事要处理,却也同时吩咐让白昭然跟静妃作陪,权当是对她跟容骁二人的安抚。
心道这哪里是安抚简直是受罪,苏青墨微微叹气时就听白昭然忽然道:“上次见王妃你似乎并不喜欢喝茶,这点倒是跟王爷一模一样。得知你们今日要进宫,本宫便让下人们将新鲜水果榨了汁,到时王妃可得多用一点。”
苏青墨看着白昭然脸上温婉的笑容,不安却在心中扩大。
“娘娘可真偏心,臣妾入宫这么久,娘娘也不曾记得臣妾喜欢什么呢!”静妃尤不甘心,颇有些吃味地埋怨道。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宫女们已然端着托盘上前。苏青墨余光瞥着靠近自己身边的宫女,微冷凝光从眸中滑过,就见那宫女脚下一软,托盘上的茶水跟果汁一应向自己泼来。
心中冷笑飘然起身,看着那汤汤水水悉数洒在刚才坐过的石凳上,苏青墨抬头看着白昭然跟静妃,一脸淡淡。
“混账!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头一回见白昭然动了怒,一拍桌脸色冷冰。挥手让一旁的宫女们上前收拾残局,她看着苏青墨,略带歉意道,“原是想安抚你跟王爷,却没想又扰了你们的心情。”
说着她瞥见苏青墨裙角的一抹污渍,急忙吩咐身边站着的宫女道:“本宫记得偏殿有几件常服,你带王妃去换件衣服。”
苏青墨的目光在白昭然身上停驻片刻,半晌才笑盈盈看向容骁,柔声道:“王爷,臣妾去去就来。”
容骁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
一边跟着宫女记下走过的路一边警惕观察周围环境,苏青墨发觉越往里走越是荒凉。待在偏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却是再也不见领路宫女的影子。
带着冷意的风将苏青墨额间碎发扬起,她才踏了一步,意外发现眼中所见情景突变,假山移动,树木换位。
这是……阵法?
耳边风声呼啸,察觉到周边突起的杀意,苏青墨慌忙一个旋身避开不知从何处袭来的一枚暗器,她步子轻点快速穿梭,手中银针在同时激射而出,却只听到撞击硬物的声音,并未再有其他。
冷风越见犀利,暗器攻击越发猛烈。苏青墨尽数避开却无力走出这古怪阵法,她手中银针飞散射出,全都是有去无回。眼见银针就要用尽,苏青墨面上愈加冰冷。此时心中不安愈加浓烈,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丧命于此,而是在疑惑。
就在她分神之际,一枚小刀突然划破空气向她背后飞去。苏青墨反应过来的时那刀尖已隐约触上了皮肤,她正要硬着头皮接下,长臂却猛地被人一拉,接着树木错位,杀气退散。
“想死吗?”抬头就见容骁冷冷看着自己,苏青墨这才发现那枚落在地上的小刀上啐了毒物,倘若刚才真的接下,后果不堪设想。
容骁此时负手而立,神情冷肃,却不是才来的模样,显然是在旁看戏。
心中莫名气恼,苏青墨挣脱她的手臂,面上笑容淡了下来,“王爷,戏好看吗?”
容骁却第一次没和她抬杠,只静静看向一旁。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便躺在不远处,看面容是方才弄脏她衣裙的宫女,而那尸体上的银针,却全都是出自她手。
静妃一脸得意,趾高气扬的下令,“平南王妃胆大包天,竟敢在宫中动手杀人,来人,把她拖下去,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