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有一瞬间的愣怔,她浑身紧绷像是不明白楼澈所说的意思。
很快她重新侧目看向身旁银发蓝眸的男子,不解道:“为什么?”
“恩?”楼澈挑眉。
“为什么要帮我们?还有……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真相?”
楼澈静静看回苏青墨,唇角一弯,道:“我会帮你们就是因为她,所以才不能告诉她真相。”
“这是什么意思?”苏青墨皱眉。
“姑娘,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她现在根本记忆全失,容貌也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说句难听的,现在的叶子跟以前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给她添堵,告诉她那些不算愉快的往事?”
苏青墨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此刻,她终于能够体会到当时容骁在皓月见到失忆的自己时,心里的种种感受。
她跟叶子虽然身份不同,但彼此经历的往事都算不上愉快。而若不是身负重任,她恐怕也不想回忆起以往的种种痛苦,更不想一步步走到今天。
至于叶子,正如她告诉容骁的一样,已死之人而已,又何必再让她经历一次痛苦。更何况她与容骁早就是阴阳两隔,容骁总是要离开的,而她却是不能一起前行的。
苏青墨的眼睛明明看着楼澈,但却又像透过他看到了其他。如此沉默良久,她长出口气,摇头苦笑:“这对他……未免也太残忍了。”
这个他所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楼澈撇嘴哼了声,扭头看向床榻上的叶子,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就算他跟叶子有关系,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你们都是后辈,并不清楚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有多残酷。”
“叶子虽然出身擎南叶家,但因在蛊术方面的修为不如家族其他人,所以一直不受重用。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叶家收养的,收养他的是叶家分家,一向看重身份地位,因此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收养她?”
“因为她的体质——极阴之体,最是容易以身养蛊,所以才被收养。原本她这辈子就只是叶家养的一个蛊了,可谁知造化弄人,偏偏让她碰上了容帝。”
说起陈年旧事,楼澈的脸上一直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色,他索性坐在地上,伸长了双腿,两臂后撑住身体,深吸口气道:“我虽不喜欢那家伙,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的确是个人物。叶家家大业大,虽然只是分家,也绝非旁人可以随便左右的。可那家伙在听说了叶子的境况后,竟然单枪匹马闯了进去,不顾对方手段多么狠辣,硬生生把人给抢了出来。”
“就因为这,叶家分家元气大伤,过了很久都没缓过劲儿来,更别说再去跟主家一争高下了。”
苏青墨闻言秀眉轻蹙,她当然不相信以老容帝的脑子,真的会单枪匹马做这种事。毕竟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将性命置之度外,那也不会有之后的布局,之后的惨剧了。
想到楼澈适才不经意的最后一语,苏青墨稍一沉思便心下了然,看来此事应当与叶家主家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是如何在南帝的眼皮子底下跟老容帝扯在一起的?
“那时四国分立的局面刚刚稳定,那家伙倒也逃得挺快,没等南帝的人出面就把叶子带离开擎南回去了容召。你若是这两个国家都去过就该知道单从气候来说,习惯了擎南的人再去容召的话,会比较难熬,尤其是冬天。叶子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离开了叶家养蛊的那个氛围里,她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大病小病缠身,当真是被折磨的不行。”
“不过幸好那家伙还算个男人,对叶子很好,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原本我一直跟在叶子身边,但那里毕竟是皇宫,说话做事多有不便,后来我见容帝待她很好,便率先告辞了。我以为她会好好在容召生活一辈子,可我没想到……”
楼澈停了很久,高扬的脑袋这时也耷拉下来。平复了很久的心情后他才重新看向苏青墨,继续道:“后来叶子生下了容帝的孩子,但因为她本人没有身份,所以这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容帝待他们母子很好,好到被人嫉妒,所以那时皇后李氏才想方设法要将他们除掉,以此保全自己跟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
“那些身在高位的人啊,越有什么,就越怕失去什么。叶子的本意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他们不许,偏生要把她拉进那些权力的斗争中。我并不清楚其中的过往,只知道她受了很多苦,而事后我想了很久,才终于明白容帝一直对他们母子好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喜欢他们,而是……”
“想要利用他们,除掉李氏一门。”苏青墨淡淡接过话,突然觉得身上很冷。
今日所听到的这些与以往知道的其实有很大出入,苏青墨甚至不知哪一种才是真相。然而细想之下她还是偏向楼澈所说,毕竟如果容帝真的心疼叶子跟容骁,就绝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将他们母子推上风口浪尖,更不会派人杀了叶子,由此栽赃给李氏,借机除了对方满门。
“不愧是身在皇位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