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看了容骁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只能自己看向楼澈道:“我们……”
“是什么都与你无关。”哪知容骁忽然开了口,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视线从叶子身上移开,他转过身,眸底深沉望着身后的楼澈,“倒是你,现在是承认她刚说的那些话了?”
“什么话?”像是看出了什么,楼澈眼中闪过一丝趣意。
“关于你计划的那些话,你为了跟红殊彻底决裂所以才让她陪你演了这场戏。”容骁指着叶子道,“不惜以一个人的性命作为赌注也要执行的计划,这就是你望渊管理者的职责?”
楼澈上下打量容骁几眼,嘴角一弯:“若我说是,你待如何?”
“如何?”容骁冷笑,“我他妈先杀了你!”
杀气外涌,眼神凌厉。容骁几乎想都没想就直冲上前,挥出贴身佩剑,在这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划出一道冷光。
楼澈见势不闪不躲,只在长剑即将贴上心口时忽然出手,两指轻松夹住剑身,眼睛微眯。容骁一哼,猛地松了握住剑柄的手,在趁楼澈惊诧分神时他身形一动闪至对方身后,用脚尖抬起对方留在地上的长剑后,不由分说向他的后心刺去。
一直站在旁边担心的苏青墨见此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毕竟以目前的状况,不管这两人谁受伤都不是好事。心下一横她没多想拔出短刀就冲了过去,然而往昔与容骁并肩作战的她此刻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当刀刃触上那散发着寒光的冷剑时,她虎口微微发麻,心口一滞。
“阿骁,你……”
“闪开!”容骁手臂一震,当即冷道。
苏青墨心里很不好受,唇瓣微张,说不出话来。容骁见她没有反应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痛色,他手握着长剑往前划了几分,面对苏青墨本就微弱的抵抗,尖利的剑尖划破了她肩胛的衣服,刺破了皮肤,抵上了血肉。
“你要杀了我吗?”这时,苏青墨忽然问道。
容骁瞳孔微缩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想杀了她,但是看着她眼下的举动,再想起她刚才不顾一切的阻拦,他打心眼儿里觉得恼火。
如果没有她,他早就冲上去救人了,又怎么还会出现那人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就如……就如很多年前的那一幕一样……
容骁盯着苏青墨的眼睛,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他手中的长剑寸寸深入,待到鲜血溢出,也不曾停下来半分。苏青墨一动不动任由那柄长剑穿进身体,她紧咬着嘴唇,少顷,蓦地将抵着剑身的短刀抽回。
“噗嗤”一声,由于失去了抵抗力,毫无意识的容骁就这样顺着惯性把剑刺进了苏青墨的肩头。
容骁双目圆瞪,当即傻了:“你!”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不让你去救人,怨我跟你说她死了!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说,你娘亲已经死了,早在十几年,她就已经被容帝派范家杀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就是一缕幽魂,她连记忆都没有,甚至长得跟以前也不一样,不过因为她姓叶,不过因为她身上有让你熟悉的味道,所以你就连理智都没有了吗?”
“你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你更不要忘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你有妻子,有孩子,有同伴,那么多的人在等着你回去,可你现在却一门心思为了一个死人跟我对峙,你对得起他们,对得起我吗!”
咆哮声带着哽咽,苏青墨的心比肩胛处的伤口更疼。容骁怔怔望着她像是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怒火跟偏执一扫而光,仅存的,也只有空寂跟寒冷。
明明是六月的酷暑天呢,怎么偏生就冷得人浑身发抖呢……
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容骁步步后退,满脸的仓皇。苏青墨肩胛处流出的鲜血像是针一样刺得他浑身都疼,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该如何面对,少顷,他只转身冲出门去,似乎这是眼下唯一的解决方法。
苏青墨鼻子一酸,喉咙莫名发痒。他可是堂堂的平南王啊,往日里什么大风大浪不都是迎头直上,却偏偏在这里生了逃避的念头,就这样扔下她跑了个无影无踪。
然而她却也没心思去追了,自打入了望渊城,他们就一直处在这种糟糕的情绪里,前后忙碌了这么久,什么稀奇古怪都经历了,她却没有一天能放下心来,一直紧绷着神经,一直思考着对策。
终究是累了。
苏青墨缓缓蹲下双手抱膝,肩胛处的伤这时才体现出痛来。她倒吸了口冷气,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正待她扭头要看的时候,一双很漂亮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的头扭回去,然后拿出一把尖刀,小心剪开她的衣服,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适才被兰花香气充斥的房间很快被淡淡的血腥气跟药香所替换,门外的风在这时停了下来,静谧的院子里传出鸟儿的叫声。酷暑的盛夏在这时才体现出它的燥热,然而对房中的人来说,依然是冷清。
楼澈是个美男子,但凡是女子,只要跟他挨得近了,就难免会被他身上散发的那种神秘气息所吸引。但苏青墨眼下是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