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范庭川的价值(1 / 2)

厮杀跟怒吼因这一声轻语仿佛全都消失,寂静的街道上,唯有大火在不断燃烧。火势炽烈的声响成了这片残地上唯一的声音,久久不散,久久高昂。

肖瑾尘静坐枣红色骏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几人。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身居这个时代最高的位置上睥睨众生,他想过自己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一切与自己作对,看不起自己,反抗自己的人杀死。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才发现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畅快。

内心生出的微妙感让他越发恐慌,担心会死,担心出事,担心走不到尽头。

难怪总有人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布满荆棘的道路,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咬牙坚持下来的。

但是想想现如今的处境,肖瑾尘又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深吸口气收敛了多余的心绪,微微抬首看着对面那白衣如尘的清冷男子,少顷,一抹邪笑自嘴边溢出。

“范庭川,别忘了你自己可是苏钲手底下的人,你身边这些都是他要杀掉要对付的家伙,你没想着帮你主子一把反倒还胳膊肘往外拐,就凭这,你觉得朕会信你?”

范庭川已经习惯了肖瑾尘的狂妄自大,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打开折扇放在身前一晃,道:“信与不信在你,但说与不说在我。”

“今日之事想必是你与李继的主意,故意趁我外出时,勾结那姓叶的小子在城中放火,却又在起火源头留下我范家暗卫的牌子,好将其栽赃给我。”范庭川说着,左右又望了眼,“想必除了那牌子,城里面还有其他证据吧,比如说范家暗卫拿着火把的尸体,又比如说出自我手的密信……”

范庭川眼下全凭猜测,但他每说一句,就能见肖瑾尘的脸色暗一分,到最后那满是愠气的一张脸几乎跟夜幕快要融为一色,而范庭川却依然满目平静,道:“不管你做什么,最终目的都是想搞垮我的同时又能坐收整个齐宣。但肖瑾尘啊,你就算不清楚我的为人,也不会不清楚苏钲的为人吧,你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他知道?”

这的确是肖瑾尘一直担心的事,然而眼下众目睽睽,他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收敛了几分刚才的高高在上,他轻咳一声,道:“范庭川,你莫不是以为这全天下就你最聪明最有脑子吧?朕既然已经做了,难道还会不知该如何善后?”

想想今晚上这些人马也是必死无疑的,肖瑾尘不由放下几分防备,冷笑着继续道:“事儿的确是朕与李继安排的,但若不是你为苏青墨的事情分了心,我们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输了。”

“你明明早就选择跟在苏钲身边,却一直对苏青墨他们若即若离,明明得到的命令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总是手下留情。范庭川,你那么聪明一个人不会不清楚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可你却一直都不悔改,看来是笃定了苏钲不会动你啊。”

“但这天底下有谁缺了谁还不能活了,朕也曾经以为离开那个女人会生不如死,可死归死,最后还不是得继续活着,所以说,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绝对的。对朕是,对你也是,等到事成之后李继自会去跟苏钲解释,是你违抗命令在先,是你动手在次,到时就算他不信,但你人都没了,他也做不了什么。”

肖瑾尘越说越觉得这计划绝妙的不行,刚刚还有所缓和的态度顿时又倨傲起来,看着范庭川的一双眼睛也恨不能顶在头顶上。

可惜他的举动在范庭川眼里就像是个小丑,越是没有本事,越是跳腾的厉害,殊不知早就是自掘坟墓了。

一旁的叶繁花跟景清蓝等人听到现在若是还不明白情况,那可是白活了二十多年。此刻,眼见范庭川依旧一脸淡淡,叶繁花的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而景清蓝更是内心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表达。

二人不动声色互相对视了一眼,正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就听范庭川轻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着嘲讽跟无奈,甚至还有几分怅然,这对一向淡定自若的范庭川而言,如此举动未免太过突兀,饶是连叶繁花这种跟了他很多年的人都觉得相当诡异,更不要说对面的肖瑾尘了。

“你笑什么?”少顷,就见他不悦道。

范庭川一边晃着折扇一边笑个不停,虽是寒冬腊月,但他仿佛压根感受不到似的,手中动作越发迅猛,凉风阵阵,可他却好像觉得十分舒适。四周的大火在暗卫们的补救下逐渐熄灭,唯有那阵阵黑烟飘散在街头,焦灼的气氛充斥在鼻尖让人觉得呼吸困难,而范庭川却站在这极不搭配的气氛中,白衣如雪,笑声如冰。

“我笑,你愚蠢。”

“你!”

“如你所说,这世上的确没有谁缺了谁就不能活,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但苏钲,他是普通人吗?我在做什么我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不管别人如何怀疑,如何埋怨,我都不想解释,但眼下你既然提起了,我不妨就说清楚一点。”

“我说你被人算计,是因为你永远想不到自己忽视的是怎样一个消息。就比如说站在你眼前的我,你看到的只是我自恃清高,却怎么都没想过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