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重石狠狠砸在了赵润清的身上,令他无所适从。浑身颤抖的越发厉害,那阴绿色的光芒越发刺眼,到最后连他整个人的双瞳都变成了绿色,才嗤嗤一笑,道:“平南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不也是先帝生出的一个小杂种吗,你母亲不也是被他亲手找人杀死的吗,所以刚才那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容骁闻言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在他大约确定了那幕后黑衣人的身份时,就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知道的一些事。包括这些难以启齿的过往也是一样,不过既然已经是过往,他又何必还要在乎?
这样想着容骁深吸口气,双手后背,却是开始慢慢围绕着赵润清,一边冷笑,一边道:“本王就算再卑微,却也是这容召子民心目中的战神,而你呢,出卖尊严为人奴隶,苟延残喘,人鬼不知,就凭这些,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本王比较?”
话音刚落,容骁周身杀气迸发,引得赵润清急忙警惕提防,却显然忘记了身前还有苏青墨在虎视眈眈。
就在他冷冷注意着容骁的时候,那头的苏青墨已经飞身而至,她手中红光成线直击他心口,待到那炙热的温度直接渗进血骨的时候才堪堪回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其实早在刚才他看到苏青墨救下月影的过程时,就已经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跟她体内的凰图之力抗衡的,但是因为有黑衣人的指令在前,他根本没得选,只能以这种自寻死路的方法直面她的攻击。
一红一绿两道光芒不断交错碰撞,力量之大几乎快要将整个石室都撞碎,而这时一道轰然巨响却让赵润清浑身一震,导致他压根顾不上苏青墨袭来的那一掌,就这样侧目看去,就见石室右上角的石壁被迫,容骁正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儿从里面缓步而出。
是月晓,他一直都将那个孩子藏在这容召皇宫的地底下。
赵润清内心百感交集,这时迎接他的却是苏青墨飞来的一掌。再度被她击飞装上了山壁,赵润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却是缓缓抬眸看向那个孩子。
自从赵家没了,他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被凌辱,被利用,被像狗一样使唤。为了利益,为了荣耀,他忍辱偷生,换了假眼,装了假腿,跟了黑衣人,却被对方搞成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
不知有多少次当他经过人群的时候,那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一个怪物,说他恶心。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生气,会直接将说这话的人统统杀了,可时间久了,连生气都懒得去做,只当是已经麻木。
直到遇上了这个孩子,他的出现就像是一股暖流,在他早已经僵硬的心间浇灌出了一个小洞。
“叔叔,你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相反我还觉得很酷呢!”
“叔叔,你不要理会那些人了,他们总觉得别人可怕,却不知他们的嘴才是世上最可怕的。”
“叔叔,你别担心,以后有我罩你,没人敢欺负你了。”
他不知道那些“酷”、“罩”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沉静许久的心因为这三句话有所动摇,面对那孩子的笑脸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脏。
就像是久久浮在大海无依无靠的人面前突然飘出了一块木板,那种求生的欲望以潜存的温暖,让人不自觉就想要抓住。人人都以为他丧心病狂,却不知每一个夜晚他都在后悔中度过。
这一切明明就不是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赵润清长出一口气,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懂,明明那小家伙是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生的,为什么他竟然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而另一头的苏青墨早已飞身上前从容骁手中一把抱过月晓,她上上下下看了他几十遍,见他乖巧地躲在怀中望着自己的时候,终于喜极而泣。容骁见状一把将他们抱住,一家三口终于在这莫名的地方团聚,但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晓晓,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折磨你,有没有伤害你?”苏青墨哭了好久才想起来,抱着孩子问个不停。
月晓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只是因为很久没有晒过太阳,所以脸色有些苍白。他很快地摇了摇头,冲着赵润清那头看了一眼,这才道:“我没事的娘,他们……不,怪叔叔他对我很好,没有让那些人欺负我。”
心中一震,苏青墨突然有些诧异地看向赵润清。而这时就感觉月晓攥紧了她的衣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娘亲,你跟爹爹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杀他?”
苏青墨与容骁皆被这番话所惊,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由难看起来。
月晓虽然年纪尚幼但跟着他们久了未必看不出这眼神的意思,他抿了抿小嘴,低下头道:“我知道的,怪叔叔其实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是、可是他没有伤害过我啊。我听过一次的,那个人很凶残地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还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就是因为怪叔叔不肯对我用刑。”
“我被抓进来这么久,只有怪叔叔每天来陪我,虽然我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