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一夜未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苏青怡说过的那些话。
尽管对方并没有直接指责她什么,可苏青墨能够听出在这件事情上,最先犯错的正是自己。
虽然还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误会了容骁什么,不过苏青怡说得对,她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跟容骁谈一谈,毕竟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如此别扭地躺着直到天亮,苏青墨稍作梳洗后,就重新带着凌薇二人返回王府。她一路上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的不知面对容骁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然而当她站在王府看着面露苦色的下人们时,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容骁并不在府里,而由于前一日的事,下人们竟然也不敢让她进去。
苏青墨站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决定打道回府,虽然对容骁的行踪有些担心,不过来日方长,反正她只要下定了决心,就总会找到机会跟容骁说个清楚。
“昨天才巴巴儿地被赶走,今日就又舔着脸回来,要我说你们姓苏的脸皮都这样厚吗?”
苏青墨刚一转身,就听身后有人嘲讽道。
回眸就见阿婉一脸阴暗地看着自己,面上丝毫不见如昨日一般的挑衅跟得意。不由怀疑自己离开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苏青墨当然不会蠢到去问面前的人,于是只瞥了她眼,扭头继续走。
“你不想知道王爷去了哪里吗?”
正走着,就又听身后人说道。
似乎是知道苏青墨并不打算多理睬自己,阿婉刚一说完就又紧接着道:“拜你所赐,王爷今天一早就被陛下请进宫了,瞧那宣旨太监的样子,怕是宫里已经知道了白玉佛像的事!”
这么快?
苏青墨微微皱眉,这倒是让她始料未及了。不过对此仍旧有些怀疑,她重新站定步子转过身,看着阿婉满目愤恨,淡定道:“宫里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我怎么知道!”
“怎么,你的脑子就用在怎么对付我上面了吗?”苏青墨嘲讽一笑,道,“平南王府上到暗卫下到仆人,全都是王爷亲自挑选,若非有人通风报信,不然宫里怎么会知道王府的事?”
神情明显一滞,阿婉忽然扬声道:“这应该问你不是吗?昨日可是只有你一人不在府里,谁知道你是不是……”
“蠢货。”嫌弃出声,苏青墨迎着阿婉恼羞成怒的目光,几乎懒得再说下去。
从昨天那尊佛像被无故打碎的时候她就觉得有问题,这样看起来的确是有人故意等着他们。然而有点想不通一尊佛像可能带来什么后果,苏青墨不愿在此耽搁,转身就欲离开。
然而这一次她依旧想太多了,毕竟有阿婉在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走得轻松?
看着阿婉挡在自己面前那副蛮横的样子,苏青墨正准备让凌薇解决了,就听对方道:“苏青墨,从你嫁进王府王爷就各种不顺。我真不明白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在被范家那样对待以后还要看你的脸色!”
“你可知在这世上,你是最没资格跟他发火的人!”
紧锁的眉头更添皱痕,苏青墨眸底升出几分异样的色彩。明明知道阿婉很有可能还是在故弄玄虚,可听着她话里有话的意思,她却怎么都不能就这样离开。
没有理睬身边凌薇跟叶繁花的阻拦,她上前一步,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反问回去,阿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用带着报复性的目光注视着苏青墨,她神情古怪道:“怎么,你表哥难道没有告诉你?”
并不喜欢现在这种被瞒在鼓里的感觉,苏青墨眼微眯,周身已经带了几分戾气。
阿婉像是很欣赏她此刻愠怒的模样,她双臂环胸笑得阴险,良久,才一字一句道:“你可知,王爷为何每每见到范家人就很是不悦?”
“你可知,为何你极力举荐,王爷却根本不在乎范家的丁点势力?”
“你可知,为何他总是在外不给范家人留一点面子?”
三句可知,犹如一把重锤砸在了地上,冷风微徐,让苏青墨一颗心越发空寂。她看着阿婉,见她挑眉,冷冷道:“那是因为他恨范家,因为他的娘亲惨死在了范家家主的手里!”
瞳孔猛地收缩,苏青墨一顺不顺盯着阿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有回过神,她看着阿婉越发得意洋洋的样子,直到胳膊被凌薇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皱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看起来你那表哥还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也难怪,为了不让王爷找他们报仇,范家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都不承认此事,亏得你还以为自己沾了范家多大的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苏青墨自是不会在意阿婉的这番挑拨,她真正在意的,是容骁跟范家之间的世仇。
经由这件事联系,她便可以理解容骁之前的种种反应。只是她不解,为何这样大的一件事,容骁不告诉她,甚至连范庭川也从没说过一个字?
她原本还想着能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