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说不出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她缓缓移过视线,就见阿婉正得意洋洋地冲自己笑着,而容骁,吝啬的几乎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王爷,是王妃又在闹事儿了。”阿婉掩唇说着,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属下不过多问了几句她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她就很不高兴地斥责了奴婢,还要跟奴婢动手。”
说着,她指向身后碎片的狼藉,继续道:“现在可好,砸碎了陛下亲赐的白玉佛像,这要是被宫里知道,只怕是要被降罪的。”
容骁敛眸噤声只听着阿婉的话,头颅低垂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说完很久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阿婉不由急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就见容骁不动声色地避开,然而看着她道:“可有受伤?”
他的表情虽然是万年不变的冷凝,但语气中的温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微心惊。阿婉激动地几乎快要尖叫出声,她越发挑衅地瞥了苏青墨一眼,作势半靠在容骁身上道:“是有点气血不顺,不过有王爷在,属下也就不难受了。”
这一次并没有躲开,容骁任由她靠着,然后才把目光移向了苏青墨。
原以为多少会看到苏青墨有所触动,然而当他对上那双空寂无波的双眸时,内里的沉寂却让容骁微微蹙起了眉。
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这样想着,容骁不禁有些恼了。他眼微眯神情更冷,与苏青墨对视良久后,终于扬唇冷笑:“王妃此举,到底是对陛下有意见,还是对本王有意见?”
深出一口气,苏青墨淡淡道:“这跟王爷无关。”
跟他无关?
容骁的笑容不由更深了几分,道:“那你可知,损毁御赐之物将要承担的后果?”
眼皮轻跳,苏青墨故作镇定:“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一人做事一人当。佛像是你打碎的,那么理应要由你……”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个,那就请王爷不必操心了。”冷声打断容骁,苏青墨笑得冷漠,“我自会承担一切,去向陛下请罪。”
该死的,她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担下了?
容骁没想到苏青墨会如此,看着她冷漠的样子,他突然有些恼火。明明是她不信他在先,怎么搞到现在好像全都是他的错一样?她不会不清楚容湛一定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可即便这样也不肯软下来半分跟他低头?
然而没等容骁再说下去,苏青墨已经抬脚离开。只是她走的方向并不是王府后院,而是——王府大门。
“阿骁,你们……”
眼见容骁对苏青墨的离开无动于衷,况琴不由急的叫了起来。这要是真让苏青墨走了,只怕他们的苦日子也就到了!
可惜容骁仍旧站在那儿,甚至连看都不看大门处一眼。他低着头,碎发敛去了面上的表情,只有暴露在外的一双手骨节泛白,显然是在克制什么。一旁的阿婉见苏青墨离开正兴奋不已地想要说话,下一刻就被容骁一把甩开,再也没有刚才的半分温柔。
“王……”
她的话尚在口中,容骁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完了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况琴在旁边跳脚挠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阿婉却只看着容骁离开的方向,良久,手握成拳。
苏青墨自从离开王府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在门口稍一沉吟,就带着凌薇跟叶繁花两人马不停蹄地前往苏府。其实想想看现在可能范家才是最适合她去的地方,不过碍于她已经出嫁的身份,还是去苏府更省事一些。
叶繁花跟凌薇二人在见证了刚才那场矛盾后,都很识时务的保持了沉默。待到了苏府,也只是将苏青墨陪送到了苏青怡那儿,便双双退了下去。
见此,苏青怡立刻反应过来。她看苏青墨恹恹地趴在桌上,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妹妹如此她这么做姐姐的又怎么会不心疼,苏青怡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又跟王爷吵架了?”
这问题几乎问得苏青墨想笑,她看着苏青怡,笑道:“话都不怎么说,要怎么吵架?”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天这两人竟然还在冷战,苏青怡眉头轻蹙,道:“青墨,夫妻两人是不能有隔夜仇的。否则矛盾越滚越大,最后只会变得不可收拾。”
苏青墨又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跟容骁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那一天在宫里所说的话直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楚,她实在不想再去伤心难过,所以只能让这矛盾日复一日,直到真正爆发。
看着她满目愁容,苏青怡心中也很是不好受。听她细细说着刚才王府里发生的事,瞧着她情绪低落的模样,苏青怡摇了摇头,竟觉得她与容骁像是两头牛一样,固执的要命,谁都不肯先退让。
“青墨,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之前到现在,每到出事的时候,他总是会刻意提醒要你自己去承担?”
颇有些懵懂,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