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再次出现的叫声,凄凉中透着惊恐万状,使人感到了无限的恐怖和颤栗。
那个村民被这怵然惊叫声再次吓得坐直了身体,气息急促,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张开着,一喘一喘的,等待着剧跳的心脏慢下来。他真害怕之后还会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这种突然惊叫声!
但是,这一声惨叫之后,村子又回复到静寂中去了。
那村民瞪着发青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许久才喘过那口惊怕的气,回过神来,就不免想:坏了,村子里出了一件可怕的事了!什么事呢?他不知道。他忧心忡忡了一个晚上,耳朵里老是回响着那句可怕的哀求说话,直到天亮,他也再没能合上眼。
这次他听得太清楚了。一个女子在午夜里如此哀求别人不杀她,除了凶杀案还会有其他事么?等着瞧吧?明天早上,一定会有大批警察前来阴沟村进行调查的。不知谁家竟然做此伤天害理的事!
第二天,村子仍然沐浴在寒冷中,村民们蜷缩着懒洋洋地在村头里向火。
有关昨天晚上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窃窃私语。虽然也感到了可怕,感到了恐惧。
但是,这件事似乎是别人家的事,与他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大家见面交谈了几句,打听了一下是在谁家传出来的,却没能肯定是哪一家子的事,就一切都回复到原来的生活状态里去。
村民那种懒慵的情景,如同岁月一样,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地不停地重复着:人们聚在一起,向火,抽呛人的旱烟,有小钱的,就聚在一起赌上两手。
没有的呢,就旁观,或者互相传递村里谁的老婆,又被村长睡了。又或者谁和谁好上了,没床,就在林子里干,被谁看到了。
于是,大家嘿嘿而笑。这个题材的说话,比起村里昨天晚上有叫喊声的事情来,有趣得多了!大家本来缩手缩脚的,可一说到桃色新闻,就都如打了鸡血针一样,顿时兴奋起来。恨不得自己也好上一个,也到林子里打地滚。
看着这日子的平淡与懒慵,色情与麻木,还真让人不敢相信,村里昨天晚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个一晚上惶惶不可终日的村民,真不敢相信村子里会平静得什么似的。他心里不免怪怪地想:难道村里死了人了,大家也这么麻木不仁吗?瞅瞅他们,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人们照样忙着为生计而到田间去,没事的就胡混着。
从日出到日落,没有人提起过昨晚那神秘又令人惊惧的哀求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村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更别说听到过那哀鸣一般的惨叫声了!
只有那个村民在独自忧心忡忡而又神经兮兮。
他在村子里来回地往返,到人堆去探头倾听一下,当发现村民不是谈论午夜里的事,他就离开,走去第二拔人群中去。可是,他仍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只得微弯着背脊,稍稍抬起已经黑中间白的头,眼睛只盯着来往于阴沟村的人们,不停地望着每一个在他面前经过的村民,希望他们主动谈起昨天晚上的那声怪异的惨叫声。
可是,真的好象没有谁听到过那声惊恐又尖利的惨叫声!
他几乎是怀着一种近乎恐惧的、希望得到证实的心情,凝视着在他眼前经过的或者忙于操持,或者无所事事的神情冷冷的脸孔。
这些常常嘴巴不停、唠叨个没完,能把村里豆丁点事说得大如座山的村民们,今天不知怎么的总是不言不语地在他面前经过,好象还变得陌生又冷若冰霜了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三叔婆,看她摇晃着身板迎面而来,这个平时最爱家长里短,从来没有放过一个叨唠机会的老女人,看吧,她走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笑着的呢,可当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等待着她说说昨晚的事时,三叔婆的笑容却开始收敛了。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仿佛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他终于彻底失望了!
连三叔婆都没有谈论昨天晚上的事,这就足以说明大家昨晚确实没有听到那声凄凉的惨叫声!或者大家根本就不屑于谈论昨天晚上的事!
杀人又怎么样?关人们什么事呢?没见谁家的那个那个谁不见了。那些老旧又熟悉的脸孔,还不照样在村里面晃荡来又晃荡去!
当然,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没有发生过啊,是吧?那种不安的、挥之不去的预兆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忧心忡忡地想:阴沟村肯定出了事,而且是大事!
果然,这件事过去了三天,这才由那个时新发廊的老板娘想起来,阿花和阿英怎么去了几天也不见回来啊?她急忙问其他发廊妹,有没有看到过阿花和阿英?姐妹们都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过,还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板娘急了。阿花和阿英已经不见了三天了!要不要报警呢?报警之后会不会影响到时新发廊的生意呢?其中一个比较老成的妹子,好心忠告道:“老板娘,不要说影响生意的事,哪怕是立即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