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早晨,天空上虽然已经放晴了,但道路上仍然泥泞。浓雾飘荡在山间周围,雾气在放晴的天气中坚守不住积聚抱团的状态,渐渐散发开来,使得人们的视野不断扩展。
巫世奇和谭建强离开山间白屋子之后,就行走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而山路却不断地伸展开去,仿佛没有尽头的样子。巫世奇两手叉在腰间,拖着沉重的皮鞋,摇摇晃晃、举步艰难地往前走着,一边侧过头来对谭建强说:
“执行这种艰巨的任务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前,我们训练时也进行过荒野求生训练,可都没有现在这样艰苦……”
谭建强边走边轻微颤栗着,连说话都有些儿抖地答话过来道:“是呀!最主要还是昨晚被淋了一个晚上,又寒冷又困倦,身体没有平时训练出来的强健,还真挺不住呢。”
突然,一团棕黄色的影子从公路边的山上滑下另一边的山坡下,只在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一阵寒颤掠过他们的脊背。他们愣了一愣,都停下脚步来,互相惊讶地看了看,嘴里自我安慰地说些应该是山上的小动物来的,没事,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样说些壮胆的说话,他们又在公路中间向前挪动着。
过了一会儿,巫世奇仍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蹑手蹑脚跟在后面似的,可回头张望时,又什么也没有。他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往前走,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瞅了一眼,于是他发现,在离他大约五十步远的地方,有一只未长角、长腿,如同土狗般大小的狍子在他们后面慢慢地走。
“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巫世奇嘟囔了一句。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又扭过头去看了看。狍子搭拉着脑袋,觅不到青草,就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它浑身浅棕色的毛,又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巫世奇朝它吹了吹口哨:“乖乖,有胆你就跟我们来呀!别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吓人。”
狍子没有听懂他的话,不声不响地、迅速地窜到公路下面的树丛里去了。巫世奇又捡起几块小石头,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周围有什么小动物没有。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脚踩在被雨水淋了一个晚上的泥泞公路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单调而寂寥。
道路两旁出现了茂密的针叶林。在拐弯的地方,巫世奇忽然看到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巫世奇拉了谭建强的衣裳一下,低声问:“看到了吗?一个人影,只一闪,就闪下公路的树林子里了。”
谭建强不答话,机警地点点头,从身后拔出手枪来。可是那人影在树林子里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在树丛中飞快地窜到对面山上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一个人慌里慌张的窜入树林子里干什么呢?真见鬼了!”谭建强低声咕哝着,两眼仍然没有离开过茂密的树林。但树林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观察的了。
巫世奇仍然向前走着,他也和谭建强一样两眼注视着树林,眉头却皱着,百思不得其解。这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个人如同鬼魂一般闪入树丛里去呢?而且看那身影,似乎有重大事情在身,不便停留,因此飞奔而去。嘿,真是奇了怪了。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在这荒野的山路上,踩踏出单调的声音,回响在山间公路周围。在第一个白云山与云盖山的岔路口,两人都愣在了那儿。岔路口的第一棵树干上,一块木牌上清晰地写着“烧香还愿之路”几个字。
太奇怪啦!人们有什么心事,往往都是到寺庙许愿,一旦事情遂愿了,才又回到当初许愿的地方还愿。这里荒山野岭的,既无寺院又无庙宇,却何来有此还愿之路?
“哎,建强兄,我说,你是本地人,这云盖山上有什么寺庙呢?”
谭建强想了半天,搔搔脑袋瓜子,实在想不起来云盖山何时成了烧香还愿之地了,只得答:“真是个挠脑袋的问题。打小就没听说过云盖山是烧香还愿的地方……”
“呵,”巫世奇应了这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他绕着那块木牌看了一圈儿,尽力抑制住心房激烈的跳动。那新鲜的钉眼,骗不了谁。问题是钉这一块木牌做什么用,却是考验人智慧的事儿。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巫世奇和谭建强机灵地迅速闪入树林子里去。只见唐家兄弟开着的那辆早该报废的老爷车,摇晃着,一颤一颤地驶近来。只在木牌前略为减速了一下,就闪到去云盖山的路上。
巫世奇和谭建强还未来得及惊讶那辆破车怎么会落在自己的身后,那辆车却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倒了回来,继续摇晃着往白云山开去。
于是,巫世奇和谭建强就跟在身后向白云山走去。
“怎么,他们不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吗?怎么到现在才看到他们驶来呢?”谭建强很茫然地问,眼睛里全部是不解和疑惑。
巫世奇苦笑了一下,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我说建强兄,咱们赶了一个早上的路,你现在感到肚子饿不?”
巫世奇如此一说,谭建强顿时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叽叽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