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利而刺耳,直透人的心扉,使人不禁打起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蜂拥而出,心脏“嘭、嘭、嘭”跳得厉害,血液却仿佛凝固了——太骇人了!
众鬼集体蹦跳的那种气势,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来临前幽魂垂死挣扎跑上人间暴乱的场面!
嗨,嗨,不敢回忆下去,真的不敢回忆下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路面在解冻的雪水浸润下,变得泥泞起来,车走在上面,要更加小心,更加放缓速度。
路两边有好些树木因为结在上面的冰开始解冻,而突然抬起它们的树梢来,抖落的雪花如同下阵雨一样,“哗啦啦”就洒了一地。
不远处的路旁更是闪现出奇迹的一幕:只见一大片树林子同时抖落大片的雪花,那一片树林突然抬起了一排的树梢,唐家兄弟正为这奇观赞叹着,那树梢抖落的雪花下,却闪出几十条汉子来。
他们满脸杀气地冲上公路站成了几排人墙,手握着棍棒、铁叉怒目而视。
唐永功急忙踩下刹车,一脸疑惑地打开车门走下车来,不解地看着拦路的汉子们。
心里就免不了诧异地想:不是吧?真这么倒霉?晚上遇鬼,白天遇贼?
汉子们中间站着的那个瘦长身材的人一手伸出来,张开五指,开口说话道:
“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但是,如果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们的话,就不要怪我们手中的家伙不听话了。”
那阵势其实分明在说他们是找麻烦来的,虽然说话儿反着说了,但紧张与惊悸的气氛,唐家兄弟还是感受得到。
唐永功心坎里莫明地就狂跳起来,脸上客气地堆起了笑容,说:
“各位大爷们,实在不知道在哪方面冒犯了爷们了,还请明示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解释的地方……”
“你别油嘴滑舌了。我问你们,那晚你们在山坡上看到什么了?”
弟弟听说是问这个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可怕一幕,就抖抖的、神秘地抢先回答道:
“嘿,那真是恐怖啊!几条鬼魂,合力抢尸呢……”
“什么?”那瘦长的汉子有些愕然,可仍然不肯相信地接着道:“真的……看见,那些污秽事了?”
“骗你干什么啊?又没有好处的。”
汉子们看唐永业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后来那个瘦长的汉子低头想了想,挥挥手,含混不清地说:
“既然如此,算了,算了。你们走吧……”
两兄弟没料到一场看似很凶险的风波就这样混过了。
在长吸一口气之后,他们上车继续下山去。
可是,大哥在车上并没有松口气儿。
他觉得这件事有些怪。
刚才要是由他自己回答,就一定会说看到几个人来抢尸走了。
不知这样答复会不会如此顺利过关?
他一面开车,心里就一面想:真是奇了怪了。
那个晚上咱俩兄弟开着车爬上那个斜坡顶时,除了看到几个蓝光闪闪的幽魂抬着尸体往山上去,并没有看到过什么人啊!
那些汉子们又是怎么得知自己兄弟二人看见过什么呢?
莫非真应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谚语?
大哥唐永功越想越不对劲儿,就边开车边问弟弟唐永业:
“永业,你觉得怪不怪?那个晚上我们沿路除了看到那一幕,倒没看到什么其他的人啊、鬼啊之类的啊,对吧?”
大哥一向开车都不太说话的,仿佛只有沉默不语才是确保唐家家业昌盛的保证。
现在却边开车边问话了,唐永业就好奇地望望大哥,见他双眉深锁,就应和道:
“是啊。我在爬山坡之前睡过了,所以到车辆爬山时已经精神了,就一直观看车外景观的,确实没看到什么来着。”
“那你不觉得奇怪的吗?谁看到我们看到什么了,然后告诉那些山民的?”
“是啊是啊,你这样子一说,实在……太诡异了……是不?”
“所以我想,咱们要撇清这事,就必须到警察局去,把我们看到的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搞清楚这件事。”
“对,对。还是大哥见多识广呵。”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当两兄弟从警察局走出来后,一条黑影却躲在远远的街角,探出一双神秘的眼睛,正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呢。
起初,两兄弟也没注意到这个神秘的黑影。
可是,哥儿俩做什么事儿,都会有意无意地碰到神秘的身影,一闪一缩之间,眼角余光之下,似有若无、似是而非的影子,令人无端端产生许多说不上来的恐惧!
找又找不到,看又看不清。
那晚,大哥在住宿的小旅店里,半夜起床小便。
他朦胧中正想捞家伙出来的时候,突然,却怔住了。
脏乱不堪的窗外,漆黑夜色中,寒风正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