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萍就忍不住,小声问道:
“怎么说得一半就不说了?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吗?这几天他怎么了?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嘘——别说添麻烦了。只是你都不知道,你的亲属可厉害了,我都不知该不该告诉你!见你五天不来看他,想必也很想知道情况的,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可要保密啊!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可怪着呢,王辉帮你那个龙门仁做CT扫描,进去前还好好的,可出来就如同两个人似的,竟然不知道自己进扫描室去是干什么的,还忘得一干二净呢,你说怪不怪?”
“这么说,到现在还查不出龙门仁什么名堂来?”
刘小娟盯着她,两眼神秘地点点头。
表情有些怪怪的。
陈洁萍顿时叹了口气,不去理会刘小娟,却自言自语道“这可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束?”就又把脸向着小娟,试探着问刘小娟道:
“你说,他这个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刘小娟不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抬起头来张望一下四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见没人看过来了,她才伸出手指来做了个小声说话的动作,说: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龙门仁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要出院在家护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好象那个主治医师提出许多理由来,硬是不肯说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好象要在他的身上找出什么来呢。”
“哦,竟有这种事?那么,照你的观察,他在找什么呢?”
“这个啊……”
两个女人在椅子上互相挪了挪位置,彼此靠得更近,说话时也附首贴耳的。
说完闲言碎语,两人走进了龙门仁的病房里,陈洁萍是个直性子,听了刘小娟的许多小道消息,加上那天在咖啡厅里听了王辉的说话,进去后对病床上的龙门仁更加另眼相看了。
只见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来打量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突兀地问道: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来自何方?不会是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人来招摇撞骗吧?”
“招摇撞骗倒不会。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刘小娟阴阳怪气道。
“你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吗?好好的一个男子躺在这里,你却说他不是人,那么,请问他是什么?你能解释得清清楚楚吗?”陈洁萍用低沉的但却是非常倔强的声音说。
她几乎是非常瞧不起对方,身为医护人员却说些阴阳怪气的说话。
她甚至是带些恶狠狠的眼神看了一眼刘小娟,见她的脸上羞愧地一会儿呈现出苍白色,一会儿又呈现出两片红晕。
陈洁萍这才心情愉快地转过头去看她的龙门仁。
龙门仁正如刘小娟说的那样,身体已经日渐有所好转,他身上凌乱的皱巴巴的绷带,沾满了白色的墙灰,和着已干的血迹,仿如伤口上的结疤。
看到陈洁萍又来看望自己,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淡淡地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笑意,用感激的眼神回望了她一下。
有两个护士本打算帮他换绷带,顺便上药,但是龙门仁根本不配合她们的工作,只把一双黑黝黝的充满忧郁的眼睛,盯着陈洁萍似有许多话要说。
接着他想坐起来,他咬着牙关,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坐了起来。陈洁萍见状,走到他身边,只听他对自己含糊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相信我,我会没事的。和医院里的这些人在一起我受不了,请允许我走吧。”
他颤抖着请陈洁萍坐到床沿来想对她继续说些什么。
陈洁萍见他仍然很痛苦的样子,就扶他躺下来,盖上被子,对他摇了摇头,还伸出手来做了个制止他继续讲下去的动作。
她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的表情,很艰难才挤出来的说话,却是一些客套的感谢语言。
龙门仁感激得不知做什么才好,就一把将陈洁萍的手抓起来,紧握着久久不愿放开,弄得陈洁萍很不好意思,脸庞顿时涨红起来。
一旁的刘小娟惊讶得张大了嘴,她一会看看龙门仁,一会又看看陈洁萍,后来就禁不住惊叹地说:
“真是不敢相信啊,这是龙门仁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是第一次表现得像个平常人,看来,不管他怎么特殊,始终离不开人类的七情六欲!不过,他也太轻视我们这一群医生了,从未配合过我们的治疗,真是不能容忍啊。”
陈洁萍倒有些一反常态道:
“看来,耐心细致和真心诚意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这下轮到刘小娟闹个大红脸了,她反问道:
“你这样子说就是说我们没有真心对他啦?可我们为了他专门成立了治疗小组,而且还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为了他,我们使用最贵的药品,有好些还是从国外进口的呢!你那两万元连个零头也够不着呢;为了他,我们不惜动用医院最高级的医疗设备;为了他,我们用超特级护理的规格来对他进行护理……”
“是啊,像对珍禽异兽一样检查和研究。”龙门仁又是硬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