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氏兄弟(1 / 3)

倾城之殇 若柠 4306 字 2015-03-09

《安雨词》是安泯然在河西时的诗集,有些是他所作,有些则是他们举行诗会时的其他才子所著。

炎潍文风甚盛,士子间附庸风雅也是常事,每每举行诗会,都会记下席间诗词,编纂成册,是为极其风雅之事。

《安雨词》是河西流传得很广的诗词集,因着大多都是安泯然的诗词,而安府又是河西的望族,是故,河西士子间对这本诗词集很是看重。

我翻开《安雨词》,第一篇便是写雨的。

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1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诗经》中的那篇《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在痛苦烦恼之时,一旦想起心爱的人,就会忘掉一切,心中充满力量和快乐。只有相爱的人,才能风雨同舟,同甘共苦。

我和安泯然,毕竟是不能在一起的。

这次,只不过是我的任性而为。

我淡淡地翘起了嘴角,安泯然,也许,我总想将你放下,却始终无法做到,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天意注定的?

嘴里喃喃地念起了《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2

如若,我能重新选择,我也逃不过这命运。

一切都不是我在选择命运,而是命运在选择我。

如若我当初不用进宫,我和安泯然也许依然只是陌路。

现在,至少让我有了可以靠近他一些的机会,至少,让我也许可以帮助他,协助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但是却觉得,哪怕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想陪在他身边,即便他根本不需要我,我也想能远远地看着他。

私心吧。

不顾结果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结果,却是引火自焚。

不知道碎轨是不是故意拿来这本书,我却觉着,自己离安泯然似乎更近了一些,心中原本的彷徨感也消失殆尽,总觉着,自己似乎越来越了解安泯然的内心。

他喜欢田园生活,也热爱金戈铁马驰骋疆场。他有时会伤春感秋,有时又会咏古叹今。时而婉约,时而豪迈。我突然明白起他来,一个我从来未曾完全明白的安泯然,就这么在我的面前铺成开来,让我心驰神往。

骨子里的安泯然有着文人的铮铮傲骨,也有着武将的恢弘大气,他善文,却有着武将的远见与胸怀。只是,面对着感情、面对着生活,他又是如此的恬淡,如此的随遇而安。他的文字里有着抱负,有着希望,却又有着求而不得的感慨。

我虽不懂,他的求而不得是从何而来,却是,有些感触。

我,也是求而不得的。

求不得安泯然,求不得流萤,求不得安适的生活,求不得炎君宇的心。只是,现在,我却只想着安泯然而已。

我坐在马车里,饿了啃些干粮,渴了喝些水,累了便睡会,其余时间,只顾着看《安雨词》。

晚上,碎轨会停下马车,在林中休息。我知我辛苦了他,他即便睡着也是睡不好的,总是担心着我的安全。我心中总是歉疚,他却只是笑笑,说这是应该的,还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就这样,三天后,我们到了第二个城镇,空易城。

进城前,我和碎轨都乔装易容,我装成了男子的模样,碎轨却是一副上了年纪的马夫装扮。

“少爷,属下估计,他们不会明着找我们,估计只会暗地里。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碎轨低声在我耳边说。

我点头。

选了个茶楼进去,茶楼一向是消息流通的场所,我已许久没有知道现在边境的战况了。

刚进茶楼,便见几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绸缎一副斯文的文人模样,在高谈阔论如今的时事。

“武老将军宝刀未老,刚到瓦南竟然就守住了辛越蛮夷的进攻。有他在,总算觉着我朝还是有可用之人的。”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说道。

“文兄此言差矣,武老将军年近花甲,却还是披甲上阵。这只能说明,我朝青黄不接,根本没有可以上阵带兵的武将。这让人忧心忡忡啊。”白衣男子身边着红色长衫的男子眉头紧蹙。

“但是,在下听说,武老将军身边有一年轻副将,骁勇善战,尤善谋略,实为大将之才。似乎,约莫是姓安。”青衣男子也启口,众人之中,他似乎资历小些,说话底气也是不足的。

我听见这最后一句,心中却是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安泯然,果然才华横溢实是大将之才。

莫名地,有种喜悦感油然而生。

“难道是河西第一才子安泯然?”红色长衫的男子皱着眉头,“据在下所知,安泯然是安府长房独子,文采非凡,却是实实在在一名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