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敲门声更响了,伴着男人们粗野的玩笑:“喂!啸川,关着门干什么?你小子不会这会儿还在和新娘子滚床吧,别劳累过度了,下午还得干力气活,整萎了就麻烦了!”
外面传来了哄笑声。
尹啸川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男人们一哄走进屋来,目光放肆地在戴小华的脸上扫射,长年累月在这大山林里和木头打交道,别说见女人,能见着个男人都算是惊喜了。
“哟!啸川的女人够漂亮啊,好嫩,有没有二十岁?”
“啸川老牛吃嫩草了!”
“啸川!你小子心够黑的,这么水灵灵的姑娘,你怎么舍得下手?”
“一晚上干几家伙?”
……
男人们开的玩笑总是很粗鲁,戴小华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些人说的话都不怀好意似的,她不敢搭话,只回头看着尹啸川。
男人们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尹啸川的头上胡乱摸,尹啸川不断偏头躲闪,不说话,脸胀得通红。
他顶父亲的班到伐木场有几年了,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工人,平时大家就喜欢捉弄他,开他的玩笑。
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他总是不说话,这会儿当着妻子的面被他们调笑,他觉得很尴尬,但仍然不说什么。
场长走了进来,在每个男人头上敲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本事自己去娶一个回来!啸川媳妇再漂亮也是啸川的,一个个做活不行,就会耍贫嘴。上工了!”
场长赶走了几个年轻人,对尹啸川说:“啸川,不是我说你,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怎么着也应该放你几天婚假吧,如果伤了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场长是过来人,认为刚结婚的男人免不了在洞房里用力过度,晚上耗费了大量精力,白天如果再耗费体力的话,怕他身体会吃不消。
尹啸川红着脸说:“没事。”
戴小华对这些话完全听不懂。
唉,十七岁的姑娘,从来就没有近过男人的身,那时候乡下又没有什么A、B带,娘家虽然通了电,却买不起电视机,更别说VCD、DVD之类,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整个村子就村长家有一台电视机,母亲还不准她去看,没有见识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又哪里能懂?
场长笑笑,对戴小华说:“啸川媳妇,有什么需要就跟你李婶讲,她是个热心人,吃的、用的,都别客气,啊?”
戴小华点点头,应道:“哦。”
尹啸川跟着工人们上工去了,李婶过来找戴小华闲聊,说她种了一块菜,问戴小华要不要跟她去看看。
戴小华跟着李婶到了那块坡地上,看见种了好些品种的菜。
李婶说,原来在一起做饭,她就相当于是炊事员,后来觉得大家众口难调,便各自煮了,这菜是她种的,但谁都可以扯了去吃。
肉是到车站那里买的,冬天的时候伐木场会在老乡家里买一头大肥猪,杀了划成小块腌好,挂在保管室里,谁要吃就自己去取。
反正就这几个人,也没人嫌谁吃多了,谁吃少了一类。
在李婶的讲述里,戴小华总算明白以后做饭的菜要怎么弄了。
……
这天下午,场长为了照顾新婚的尹啸川,不让他做重活,只安排他打杂跑腿,男人们便都取笑他,不断拿他的洞房说事。
“哎!啸川!你小子可以哦,不声不响地就睡了两个女人!”
“啸川,怎么样?哪一个够味?”
“丽娇的床上功夫好,还是你的新娘子功夫好?”
丽娇叫刘丽娇,是尹啸川以前的恋人,刘丽娇的家离这片老林不远,就在戴小华跟尹啸川来的最后那个小车站附近。
尹啸川和刘丽娇的认识有点戏剧性,刘丽娇家养了一头耕牛,有一天下午快黑的时候,那牛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挣断绳索跑了。
那时候,牛是农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所以一家人拼了命也要把牛找回来。
刘丽娇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半夜了,却有人把牛给她送到家里来了。
原来,那牛跑进老林里,在里面乱钻,被工人们发现了,大家都知道这牛对农民家里很重要,场长于是安排尹啸川把牛给送回来。
附近的人都知道刘丽娇家的牛走丢了,尹啸川牵着牛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刘丽娇的家。
第二天,刘丽娇奉父母之命,提了一些礼物来感谢伐木场的工人,因为是尹啸川把牛送回她家的,她重点向他表示了感谢,就这样,两个年轻人熟悉了起来,并且很快就进入了热恋中。
工人们都知道两人的事情,刘丽娇一来,大家就打趣他们,问什么时候喝他们的喜酒,刘丽娇很活跃,对工人们的打趣,她大大方方地说:“你们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两人相处已经有半年时间了,正当大家都以为他们要结婚了的时候,刘丽娇却突然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