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眸光浅淡,轻飘飘地扫了眼付贤良,沉稳如常道:“登峰者,必先过极,望天下者,首当绝顶。不是本君要与楚国为敌,而是你们楚国挡了本君的路。本君无路可走,唯能如此。”
“你……放肆!”
付贤良手指发抖,颤颤地指着梁凤衣,他唇齿难合,上前一巴掌拍到梁凤衣面前的桌上。
震的桌子上的酒杯发出咣当刺耳的响。
“要没有南楚,小小的北梁有何能力站稳九州一方,大楚劳心护佑,竟不想你们北梁忘恩负义,当真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梁凤衣挑起眉,抬眼瞧着付贤良,她寒眸微漾,扯了扯唇角,冷冷笑了声。
忽然,她肃目起身,凝着付贤良,反唇冷语道:“胜元二十四年,渭水长捷,若没有楚国相帮,秦国大军怎会赤渡渭水,至使北梁十万大军与祁君公主命丧黄泉。”
尉然听此,心里一颤,他仔细的看着女人,一种心酸和苦楚顿时涌上心间。
原来她早就知道逼死梁祁君的是楚国,不是他尉家,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梁凤衣一步一步逼近付贤良,她面容冰冷僵硬,一字一句地说:“若无楚国,王兄何以命丧长泽,本君何以要在掌权之日被逼刨坟掘土鞭尸我大梁忠臣。忘恩负义的不是北梁,南楚对北梁从没有过恩义,本君何来偿?”
付贤良‘扑通’一声坐倒在了位子上,打碎了身旁的酒杯,他艰难的喘息着气,满眼通红的望着气势咄咄的女人。
他大为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么说,盗走传世玉的也是你们?”
梁凤衣俯身不屑地冷笑,她缓缓直起身子,“这不是盗。传世玉本就是大梁的,楚国强占己有多年,本君实在不放心,故才收回。”
“你……”付贤良抽出旁边守卫腰间的弯刀,朝梁凤衣砍去。
是他将这个女人想的太简单了,既清楚了她的野心,付贤良就绝对不能留她,只有除掉梁凤衣,才能保证南楚的九州尊位。
尉然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刀,将他踹倒在地上,然而尉然这一出手,也让在场的所有守卫全然拔刀,指向他们。
付贤良被人搀扶着起来,他只想在此地先除了梁凤衣,以绝后患,如若真能杀得了她,他这条命也是死得其所了。
“咳咳……”
千钧一发的紧张关头,猊鹍故意咳嗽了几声,守卫们才收回了手中的刀,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微得到了缓解。
猊鹍打量着两人,犹在看一场他已了如指掌的好戏,既然这场戏是他搭台所建,便也该由他结束落幕。
他面露笑意,刻意对着二人说:“二位,二位能否听本汗说一句。”
尉然依旧握着剑,他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护在梁凤衣的身前,而付贤良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只是将视线转看向猊鹍。
“两位都是大人物,不管是北梁还是南楚,本汗都得罪不起,你们也知道,我东胡就这么一块地皮,好赖也都是你们说的。不如你们二人就坐,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歹别叫本汗为难啊。”
猊鹍向付贤良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精算着什么阴谋,付贤良大概是领悟到了,就没再与梁凤衣争执,率先坐了下来。
既然猊鹍这么说了,梁凤衣也委实不能驳了这面。
猊鹍瞧瞧两人,摸了摸尖尖的鼻头,他粗黑的手指在鼻子上刮了下,让旁边站着的守卫去拿酒。
几个胡人女子端着酒瓶过来,一瓶放在了梁凤衣的桌上,给她与尉然的杯子里斟满了酒。又一瓶端给付贤良,也给他倒满,最后一瓶送向猊鹍桌上,猊鹍摆了摆手,她们就相继退下了。
猊鹍吧唧了下嘴巴,抬手拿起酒瓶倒入碗里,然后将瓶子随便一丢,拿起碗,厚重的嗓音说:“这杯酒,是本汗敬大梁女君同楚王的,本汗未能亲眼见到楚王,实在遗憾,就由付大人代为转达本汗的敬意吧。梁君,付大人,请。”
猊鹍说罢,先干为敬,向着两人将碗翻了个头儿,让他们瞧见。
付贤良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他和猊鹍都心知肚明,所以目光一直锁于梁凤衣。
付贤良看着她淡然的拾起桌上的酒杯,那丝奸猾的笑,也显露的更加明显了。
尉然早就察觉到他们心怀不轨,立即阻止梁凤衣喝那杯酒,但见她自若从容的拿起杯子,已经贴上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