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站了稍刻,而后说:“李某只知,臣者当道,应为王行,王之圣明,臣自乐之,王之靡然,臣应正之。李晟感惠大王的恩泽,此生效忠南楚,左相的话是陷李某于不义。相爷又岂能不知,道不同不相为谋?”
裴元良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儿,摇了摇头,这李晟实属不易之才,但不得其用,实在可惜了。
平阳侯府里,樊羽提着炭火进了桃然居,虽然中春过后,天气日渐转暖,但男人的病还是着不得半分湿凉。
樊羽将整筐炭火放在火盆旁边,撸起袖子蹲下,捡了两块炭丢进火盆里。
木炭在火盆里燃出咯吱的细碎声,随着浅浅飘散的烟味儿,炭火盆里渐渐只剩了层白灰,樊羽又连着添了几块。
他搓了搓手,拍去肩膀上的灰,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递给坐在檀席上的男人。
男人一双澄明的眸眼温平而静,虽显深沉,却不失宁和,他一惯如此,有着莲之高洁质气,但偏生错了污浊的尘世。
他虽面色泛白,也难抵清秀的俊逸,因为前些日子病了场,这几天的朝会也没能过去,公子毅一心记挂着朝堂要务,难能好好的静养。
他放下卷宗,接过杯子,轻轻抿了口,问道:“她如何了?”
樊羽怵了怵,接下杯子,放好以后,才说:“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后来一想,他马上又更正:“不过长姐也知道错了,她还告诉我,再也不会这样鲁莽给公子添麻烦。长姐觉得愧对公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向公子请罪,才不敢过来。”
公子毅一只手拄着前额,惊鸿一瞥,樊羽急忙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回手理了理袖子,瞧着小羽四处游离的目光,随和道:“这样啊,那便让她在府中好好休养吧。”
樊羽用力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把戏,口中哪一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都逃不过男人的眼睛。也亏的是公子毅,要是换了别人,小羽这没脑子的胡话,不知被罚了几回。
樊羽这口气才喘到一半儿,只听房门一开,这提着的半口气紧张之下,硬是卡在了喉咙,憋的他满脸通红。
樊玉走进来,一眼没看挤眉弄眼的樊羽,她抬起手,向男人行礼。
“公子,您找我。”
樊羽双手掐住喉咙,不停的敲打,这口气就是喘不过来,公子几次让他去将樊玉找来,他怕长姐固执不懂变通,又会惹男人生气,一直没去。哪想公子会另吩咐他人去请,这下全都露馅了。
公子毅瞧着他古怪的样子,唇角浮起一抹淡笑,转眼看向樊玉,说道:“你可知,我因何找你。”
樊玉面目绷紧,她睫毛也不动一下,静了会儿,才说:“都是我考虑不周,让裘妹丢了性命,我甘愿受罚,但绝不认罪。”
小羽瞪大了眼,暗中留意着男人的脸色,伸手拉了拉樊玉的衣角,但听她又说:“梁凤衣心狠手辣,连至亲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我杀她,不过是为天下除去一个恶人罢了。公子要怪罪,我也无话可说,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她。”
“长姐,别说了!”
樊玉固执的叫人头疼。
公子毅目光浅浅,问她:“你还有何想法?”
樊玉咬着嘴唇,摞下话。“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替裘妹偿命!”
公子毅瞧着她,转而轻抿薄唇,淡淡道:“还真是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