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凤敏揉了揉眼睛,脑海里终于记起昨晚的事,余惊未定,耳边突然又响起一声凌厉的婴儿啼哭声。
“哇——鬼又来了——”赫连凤敏慌张失措地跑出去,抓着窦士疏叫:“鬼、鬼……”
“你看我哪点像鬼?”窦士疏瞥了一眼脸色白中发青的赫连凤敏,“我看你更像鬼一点。”
赫连凤敏一指山洞里,颤抖着说:“我听见了,里面有鬼在叫,是个婴儿鬼,叫得可厉害了。”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叫得这么响,有鬼也被你给吓跑了。”窦士疏将烤鱼从火上拿了过来,拈了一块鱼肉尝了一口,熟了。“要不要吃一点?”
赫连凤敏哪还有闲情吃东西,吓都吓饱了,“里面有、有、有……”
“那不是鬼,是鱼。”窦士疏晃了晃手中的鱼,“就是这种鱼,叫娃娃鱼,叫声像婴儿,不过味道非常鲜美,你应该没吃过。”
赫连凤敏半信半疑地看着窦士疏手中烤得黑呼呼的鱼,依稀可见鱼的样子,连退几步:“这是什么鱼,长是这么丑?”
比鬼还丑!
“别看它丑,一般人家还吃不到呢。”窦士疏将插着鱼的树枝塞在赫连凤敏手上,“你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先吃点填肚子,吃饱了我再你去看娃娃鱼,这东西你们雪山族没有,只有彼岸森林有。”
见赫连凤敏脸上是掩不住的嫌弃,窦士疏说:“这儿离京城远着呢,你若是不吃饱肚子的话,是走不回京城的。或者,你还想在这里留一夜?”
赫连凤敏脸色一变,马上抓紧树枝,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捏了一点鱼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发现这鱼肉鲜嫩美味,加上饿了的缘故,竟觉得平生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她顾不上嫌弃这鱼长得丑,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娃娃鱼太大了,赫连凤敏一半都没吃完就饱了,将它给了窦士疏。
窦士疏接过,他喜欢吃焦一点的,又放在火上烤了起来,指了下旁边用蕉叶包着的果子,“郡主若是没吃饱,可以吃些果子。”
赫连凤敏这才发现地下还有一包果子,红透了的果子上还沾着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什么时候摘的?”
一大早他又是烤鱼,又是摘果子,难不成他一夜未睡?
“小、小、小生担心郡主娘娘起来饿、饿了,就、就、天一亮就去摘果子……”窦士疏又变成了昨日那个胆小怕事又窝囊的纨绔。
赫连凤敏却没有像昨天那样鄙视他,昨晚她被吓得不省人事,窦士疏没有乘机害她、丢弃她,还大清早地给她找吃的,光凭这份恩情,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欺负他了。
赫连凤敏拣了一个桃子啃了起来,目光复杂地打量着窦士疏。他正专注着烤着手中的鱼,烤肉的手法看着非常纯熟,比她这个雪山族人还要熟练,她诧异地问:“你在家里常烤肉吃?”
“本公子的烤肉在京中一绝,每次郊游,本公子往姑娘多的地方一烤肉,准能引来各家闺秀爱慕的目光。”窦士疏洋洋得意的样子既自满又浮夸,看得让人想踹一脚。
赫连凤敏毫不客气地奚落道:“就凭你这个样子,还会有姑娘喜欢你?别臭美了。”
窦士疏不服气地自夸道:“本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想嫁给本公子的姑娘排起队来,能将京城绕几圈。你眼神不好,自然欣赏不了本公子的帅气。”
“你找打!”
赫连凤敏一扬起鞭子,窦士疏瞬间怂得连连求饶,看得赫连凤敏更是火大。
她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怎么就这么孬呢?枉他长得高大威猛的,却中看不中用。
吃完了鱼和果子后,在赫连凤敏的要求下,窦士疏带着赫连凤敏往山洞深处走去。
在山洞下面,有一处水潭,水潭边石头上黑呼呼的趴了几条东西,看到人来,飞快地爬入水中。
赫连凤敏借着石缝漏进来的光线瞧去,还没听清楚那些长得丑陋的东西是什么模样,耳边就传来几声哇哇的婴儿叫声,将她骇得跳到窦士疏后面,死死抓着窦士疏的衣摆。
窦士疏拣了一颗石头,往水潭里一扔,水潭里的娃娃鱼又哇哇哇地叫起来。
赫连凤敏从窦士疏后背钻出脑袋来,想看又害怕,“真的是鱼?怎么长得那般丑?”
“管它好不好看,好吃就行了。”
赫连凤敏看清了娃娃鱼的样子,觉得恶心,可回想方才的鲜美味道,又有些回味。
窦士疏下水潭里抓了一条六斤多的娃娃鱼,拿藤条绑住提了过来,送给了赫连凤敏。
赫连凤敏提着它出了山洞,仔细地看了几眼,棕黑色,长得跟壁虎差不多,只是体型比壁虎大得多了,越看越丑,她将它扔到窦士疏手上,“给本郡主提着。”
太阳升到高空后,森林中的露水也被烘干了,赫连凤敏分不清方向,命令窦士疏带路。
窦士疏左手提着鱼,右手拿着棍子在前头开路,一路所走的方向对赫连凤敏来说都陌生极了,但有了昨天的教训,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