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野猪已经冲了过来,那些失去理智的野猪浑不知害怕,当几名侍卫杀了几头野猪后,没把它们吓跑,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更加凶狠地往他们冲撞着。
不消片刻,赫连凤敏带来的十几个侍卫被野猪冲散了,就连护着她的侍卫也被撞伤撞散。
面对一群失去理智的野猪,饶是赫连凤敏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这会儿也吓得手脚发软了。
野猪群带着尖锐的嚎叫声,挟着灰尘飞扬的气势,势不可挡地碾压过来。别说赫连凤敏一个小女子了,就是当年那些见过大世面的皇帝亲军都被吓得落荒而逃。
赫连凤敏尖叫一声,头脑一片空白,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
眼看野猪群就要撞上来,赫连凤敏脚底下不知为何一个打滑,人往旁边的山坡滚了下去。
茂密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赫连凤敏滚落下去后,没于草丛间,那些野猪看不到人,笨头笨脑地在四处打转。
有两头庞大的野猪从赫连凤敏藏身的地方走过,赫连凤敏被吓得又差点尖叫起来,身后突然探出一只大手掩住赫连凤敏的嘴巴。
那只大手的力气奇大,赫连凤敏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脱,直到旁边的野猪走了,分散去攻击雪山族的侍卫,那只大手才松开。
赫连凤敏回过头,瞪大了眼睛,“流氓!怎么是你?”
窦士疏害怕得缩成一团,连连作揖说:“小的知错了,郡主娘娘饶命。”
“堂堂大男人,胆子如此之小,没用!”赫连凤敏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腿软得厉害。她刚骂窦士疏胆小,这会儿自己被吓得腿软,不由得心虚脸红。“赶紧起来,跟本郡主去找侍卫!”
窦士疏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弱弱地说:“郡主的那些侍卫武艺高强,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不如我们先走回去……”
不等窦士疏说完,赫连凤敏就挥着鞭子怒道:“我们雪山族人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战士的!你害怕就自己回去!”
窦士疏屈于强权,只得跟着赫连凤敏去找人了。不料被附近的野猪发现,一阵冲撞,两人惊慌逃跑。几轮逃跑下来,他们非但没有与侍卫会合一起,反而迷路了。
眼看太阳西斜,赫连凤敏望着陌生的森林,四处都是树林与野草,哪儿都找不到路。
窦士疏往一处方向指去,小声地说:“我们应该往那边走。”
赫连凤敏瞪了他一眼,“方才本郡主就是听了你的,结果遇到十几头野猪,你是不是故意的?”
窦士疏无言以对,他指的方向是对的,可赫连凤敏一行人将这片森林的野猪都引来了,回京的路有野猪拦道能怪他吗?
窦士疏还有更深的一层忧虑,此处邻近彼岸森林,人迹罕见,树木丛多,是狼群出没的地方。雪山族的侍卫杀了不少野猪,血腥气远远飘了出去,等天黑后,野狼出没,会是大麻烦。
不能暴露武功,又不能放任这个任性的雪山族郡主不管,为了大靖与雪山族的友好,窦士疏只得很苦憋地跟在赫连凤敏后面护着她。
赫连凤敏对窦士疏不信任,偏偏往窦士疏所指的反方向走,这一走,走到太阳下山,他们已到了森林深处,地界已是彼岸森林的范围了。
天黑了,森林越来越寂静,各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多。赫连凤敏是雪山族人,第一次来京城,对京城十分陌生,这些奇怪的声音对她来说,陌生极了,是她从小到大都未曾听过的怪叫声。
当听到一阵阵刺耳的呀呀声,赫连凤敏腿一软坐在草地,也顾不上鄙视窦士疏,抓着他的手说:“我看到头顶有黑影飞过,这叫得难听的东西是什么?”
“乌鸦。”窦士疏感受到赫连凤敏抓他的手都颤抖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赫连凤敏难以置信:“是乌鸦?不是鬼、鬼吗?”
黑暗中,窦士疏摸了摸下巴,“你怕鬼?”
“难道你不怕吗?”
“怕……”
得知赫连凤敏怕鬼,窦士疏就放心了,他有意地引着赫连凤敏往一处地方去,那边有一片野坟地,在百年前,那是一个战场。开国皇帝曾在那边打了一场埋伏战,杀了几万人,死亡的士兵全都就地埋了,也正是这个原因,这片地方平时少有人来。
窦士疏绝不承认将赫连凤敏引到那边去是公报私仇,他这是救她,远离野猪窝。那边死了不知多少的野猪,狼群必是会赶去的,不想撞上狼群,只能往古战场去。
当然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避开狼群,可人家郡主娘娘不信任他,他也没办法是不是?
“鬼——鬼——”
丘陵上,一束束幽蓝的火焰在空中飘着,赫连凤敏骇得脸上血色尽失,尖叫了起来。
窦士疏悄无声息地走到赫连凤敏身后,突然一拍赫连凤敏的肩膀。
赫连凤敏本就处于惊吓之中,被这一拍,更是吓得尖叫连连。
月光下,窦士疏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说:“别叫,小心把鬼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