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皖看我良久,沉沉开口道:“我知道棪棪的心里并没有我,只是,我为了你,坐上这三界间最高的位置,我许你一个女子最至高无上的荣华,我许你千年万年的唯一不变,棪棪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丝丝的心动?”
“雾皖。”我认真回道:“你不顾我的意愿囚禁了我,现在你居然问我对你有没有心动,好,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位置,我不在乎,我对你,也从来没有动过心,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绝不会有。”
身边的云层厚厚迭迭,如海浪般翻涌变幻,我望着雾皖,目光坚定,心意绝然。雾皖回望着我,一双眼中的波光溢动,正如同这变幻的云般难以琢磨。
不管怎样,我已无惧,事已至此,一颗心却平静下来。
“那么,”雾皖眸中的涌动渐渐平息下去,嘴角竟扬了起来。“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求棪棪的心,我只要,留住棪棪的人就好。”
我不语,冷笑以对。
我想我的师傅应该快来了。
我仍被困在房间里,雾皖是常常来的,只是他来了,我一律当做看不见,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雾皖,好似并不在乎我怎样,好似我就是个玩偶,只要他能够看见我就好。
我不怕别的,就怕雾皖的那双手,就怕雾皖的那双手落在我的身上,就好像冰冷滑腻的蛇,令人恶心的爬过。
我有时也会想起从前,曾经那样出尘美好的雾皖,仿佛也只是我做过的一个梦。但转念一想,雾皖变成这样,也怨不得他,怨只怨养了叱焰鼓的步弥峰,怨只怨这世上,竟有那样害人的凶器。
况且,不管当初雾皖是出于什么目的撞了叱焰鼓,他这样做的结果,
如此,我对雾皖,也存了几分同情。
但这弱弱的几分同情,只存在于雾皖安静无害时,一旦雾皖发起狂来,我对他,就只剩了厌烦与无法摆脱的无奈。
许是受够了我的冷淡罢,这一日晚间,雾皖在我房里晃了片刻后,沉了脸坐在床沿,对我招手道:“棪棪,过来坐。”
我未抬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雾皖拍床沿的动作,很有些心烦。
见我不肯动,雾皖扯了扯嘴角,低低开口道:“怎么,棪棪是想我去砥谷走一遭么?”
我面色不变,心头却猛地一跳,艾瞳?
我用力咬住嘴唇,心里将那句至理名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想了好几遍,然后站起身去到了雾皖身前,雾皖抬了眼,眼神中明明白白地显出得意,伸手将我一拉,我跌坐在雾皖身边。
“想不到棪棪竟然这样在意那个孩子……”雾皖说道:“既然如此,我再做些什么,棪棪也是愿意的罢?”
我咬牙:“你莫过分。”tK63
“那棪棪告诉我,怎么样算是过分?”雾皖眼中噙着促狭,执起我的手放到唇上。
我抖了一抖,使力将自己的手拽回来,只恨不能扒了手上的皮。
“陛下!”
越而的唤声自门后响起,雾皖立时敛了神色,我却松了一口气。
雾皖起身离去,留给我一个难辨其意的眼神。
为防万一,我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在床的周围设了结界,当然,我知道,我设的结界必定阻不住雾皖,所以,我一共设了三道结界,这样一来,在雾皖破了前两道结界之后,我就会醒来。还有,我再不敢脱了衣裳睡觉。
事实证明我还是不笨的,我设的结界果真起了作用。
我醒来时,正好看见雾皖青着一张脸立在我的床前。我一向是个贪吃贪睡的,然这段时日,我已经很能做到带着警觉的浅眠,是以我醒来之后,眨眨眼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坐起身,察觉第三道结界还是在的,然而那结界在与不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我干脆自动自觉地撤了那道结界。
“棪棪这是在防我么?”雾皖似乎在忍着怒意。
笑话,难道我在防蚊子么?我心中暗暗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一本正经地开口回道:“我只是认床而已。”
谁想雾皖听了我这蹩脚的借口,一屁股在我的床上坐下来,对我道:“棪棪既认床,想必不曾睡好,我来陪你好了。”
我张张嘴,真心想将舌头咬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雾皖占据了我的床。于是我跳下床,跑去房间的另一边,寻了把椅子安置了自己。
“棪棪过来!”雾皖低低喝了一声,抬手对准我在虚空中一抓,我立时不够控制地整个人向雾皖飞过去。
我又惊又怒,不及反应间,雾皖已经把我牢牢抓住。
“棪棪这般不老实,总要受些教训才好。”
我手脚被困,心慌意乱,想要厉喝一声,出口的话音却发着颤:“你想怎样?”
雾皖邪邪一笑:“人间有一句话,棪棪可曾听过?”
不待我回话,雾皖接着道:“我这就与棪棪,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可好?”
我心头狂跳,所有的理智冷静都寻不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