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刘妈家里有事,她一早起来就去市场买菜。
回来的时候,门诊的大门虚掩着,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车牌眼熟。
乔暮进去,通往治疗室的小门虚掩,耳边隐约听到女人在笑。“没套五百哪里贵了,真枪实弹我也很怕。”
进了前院,箫迟的声音清晰传来。“不打折?”
乔暮脚步微顿,鬼使神差的扭头往治疗室瞟去。里边就俩人,姜半夏坐在凳子上,身子前倾,浅色的长袖衬衫很透,从侧面能清晰看到汹涌的曲线。箫迟趴在病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夜打折,快餐不打。”
“打几折?”
“事后谈,猴急什么,舒服了不收你钱。”
“你还挺上道。”
“干一行爱一行……”
乔暮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内院走去。进了厨房,男女调笑的声音渐渐听不到,随手把买来的菜丢进水池。
过了大概一分钟,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耳边听到箫迟漫不经心的声音。“听了多久?”
乔暮拧开水龙头,顺便把围裙摘下来,“你说什么?”
“醋了?”箫迟倚着厨房的门,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站直起来朝她走去。“想吃什么?”
“爷爷今天要吃炒河粉。”乔暮往边上挪,给他留出位置。
箫迟瞟了眼水池,拿走她手里的围裙。“一边去,好了叫你,别乱想回头跟你解释。”
乔暮抿了下唇,想起姜半夏还在治疗室,转身出去。跟她猜测的一样,姜半夏身上又多了很多的淤青,昨天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看不出来,今天换了浅色的,大片大片的淤青特别明显。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姜半夏吐出口气,解释道:“前几天有点不舒服,让朋友帮忙刮了下痧。”
“嗯”乔暮点头,起身去把屏风挪过来。
姜半夏趴着玩手机,等她扎完针,状似不经意的说:“李医生今天休息是吧?我之前每次来,都是他给我施针的。”
“他周六周日双休。”乔暮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李成安给她治了两年,记录上写着每次下针的时长深度,下针的穴位,没有出丝毫的偏差。
爷爷行医数十年,就算是同样的病症,同一个人,施针的手法都会随时改变,他在仁济堂四年不会一点都没学到。
“乔医生还没结婚吧。”姜半夏转开话题。
乔暮再次诧异,没等回答,她又说:“李医生的女朋友很漂亮,也很年轻,我昨天经过凯悦遇到他们了。”
“是么。”乔暮接了一句,沉默下去。
姜半夏笑笑,又拿起手机接着玩游戏,眼睛有点酸。
分神的功夫,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接通听了一会,神经下意识绷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开车兜兜风,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回头歉意的冲乔暮笑。“不好意思乔医生,我有点急事,得马上走。”
乔暮点头,郭鹏海那张脸闪过脑海,一瞬间明白箫迟说要解释的事,是什么。
敛去思绪,给她取了针,收一半的诊金,起身挪开屏风。
姜半夏整理了下衣服,加快脚步往外跑。
乔暮听着车子离开的声音,把病床收拾干净,抿着唇回内院。爷爷过几分钟就会回来,不知道箫迟把厨房折腾成什么样。
进了客厅,隐约闻到香味,顿了顿,扭头往厨房走。
“把桌子收拾下,你先吃,老爷子也该回来了。”箫迟关了火,把炒好的河粉拨进盘子里。
乔暮过去一看,见他还顺便准备了汤,眼底浮起笑意。“手艺不错。”
“你还会夸人,真意外。”箫迟刺她一句,把锅刷了挂上,一手一盘,端起河粉去餐厅。
几分钟后,老爷子拎着画眉,背着手,哼着曲回来,才进天井就喊。“你小子可很久没给我做炒河粉了。”
“馋了吧,我也挺馋的。”箫迟把盘子放下,起身接老爷子的画眉,挂到廊下的钩子上。
乔暮幅度很小的撇了下嘴,分好筷子,拉开椅子坐下。
吃完早餐,箫迟跟老爷子聊了会天,电话一响,边接边往外走。
老爷子坐在桂花树下,抱着收音机,眯着眼听曲儿。
乔暮给天井里的花浇上水,拎着水壶出去外院,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秦斌这次来,有他自己的意思,也有他爸妈的意思。”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继续给花浇水。
老爷子也不说话,像似在思考着什么,收音机里,正唱到升平公主挨揍回家找她爹哭诉,咿咿呀呀的唱腔,耳熟的忍不住想要跟着哼上几句。
朝阳热烈晒进院子,热气渐渐开始弥漫。
唱到小夫妻和好,老爷子忽然又开口:“你的婚姻大事我不管,你不喜欢就明白的说,别让人家的父母上门,省得我难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