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内,除了垂柳巷之外,还有一处娱乐场所,那便是位于城西南的瓦舍。
听书看戏,此处是不二去处,不过正因为经营内容的不同,瓦舍的人人流量远不及垂柳巷。
但是这里偶尔也会上演一两出精彩的戏码,楚玄不知从何处也得到了瓦舍的消息,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鼓乐声夹杂着叫好声,显得此处异常的吵嚷,不过你要是醉心于台上的戏,那边丝毫不觉得吵。
但是楚玄恰恰相反,觉得此处吵嚷至极,这也说明他并不是来看戏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霍书英贼头鼠目的在人群中眺望着,他远远的看到楚玄的黑金鹰袍之后,便径直坐到了楚玄的身边。
“楚兄,今日为何有这么好的兴致,竟然约在这里见面?”
霍书英在没有遇到事情之前,永远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仿佛他与所有人都是朋友。
楚玄并没有回答霍书英的问候,而说:“前日楚玄蒙难,幸得霍文书相助,才能保住我的羽翼,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霍书英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楚玄,直到他确定面前做得是楚玄本人之后才开口:“你楚大公子竟然会说谢这个字?是我老霍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霍书英啊霍书英,你这个人,永远就值得卑贱的对待,一旦对你客气,你就蹬鼻子上脸。”楚玄端起茶水,看着戏台说道。
“诶,楚公子,你这话就有些刁钻了。我老霍也没有那么贱,不过楚公子,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光口头谢谢我吗?”霍书英得了便宜还卖乖得说。
楚玄冷笑了一声说:“你没发现,我今天不去你家中找你,就是给你的谢礼吗?我猜想,我要是在多去你家几次,小红怕是要和你恩断义绝了吧?”
霍书英不知楚玄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说:“楚公子,难得你为我着想一次,这样的话,日后你也不要来我的家就最好了。”
楚玄嗯了一声,不知可否。
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出戏,霍书英不知道楚玄打得什么主意,但是既然来到了瓦舍,也不放欣赏一下这戏剧,他便也没有说话。
过了没多久,戏班子老板便笑嘻嘻的走上了台,说:“难得今日各位这么捧场,不过各位今天可是来着了。下一出戏《阳平关》是由当朝兵部尚书王颖王大人的高足,王冼为大家奉上的。王公子的大名想必我不用多介绍了吧?好了,话不多说,您各位请上眼!”
说完老板离去了,只留下一片欢呼和雀跃声。
但是霍书英听到王冼这两个字,却有些明白楚玄叫他来的意图了。
“楚公子,你今日不会就这么巧,专程来看王冼的《阳平关》吧?”
楚玄放下了茶碗,看着霍书英,故弄玄虚的问道:“怎么,这王冼很特别吗?”
楚玄来这里,只知道王冼是王颖的儿子,但是对于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
这时霍书英说:“这王冼王公子,不但是王颖大人的高足,而且是夏炎数一数二的名爵。因为王公子的身份,他一年都不会出来演几场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巧合。”
楚玄笑了笑,说:“哼哼,楚玄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巧合这两个字。你看哪里。”
霍书英看了看楚玄所指的地方,那是二楼的雅座,里面众人簇拥着一个人,那便是王颖。
“老子来看儿子唱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霍书英对于在这里看到王颖并没有多少惊奇。
“这位王大人,可是月前带这北胡人突袭夏炎军机重地的罪魁祸首,今日他如此悠闲,没有丝毫顾虑,这不奇怪吗?”
霍书英听明白了楚玄的意思,但是他却反驳说:“你楚公子难道算不出这其中的门道吗?那件事对于留给北胡和夏炎的,只是一桩无头案,谁都不会查到王颖头上,他有什么好顾虑的?”
楚玄笑着说:“霍文书,你和王颖,多少也算是同行,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竞争意识吗?”
霍书英奇怪的看着楚玄,说:“竞争?王颖乃是堂堂正正的兵部正使,从二品;而我霍书英,只不过是个小小文书,五品芝麻小官,如何竞争?”
“霍文书啊,你虽是只是个文书,但是你手中有两样东西,正好是这王颖的命门啊。”
楚玄一步一步的引导着霍书英,终于钓起了霍书英的胃口。
“那两样?”
楚玄忽视了台上绝世名角王冼的精彩表演,转过头对霍书英说:“这其一,你能经手知事府送到皇帝面前的奏折,其二,你又知道王颖是胡人奸细这件事,你霍文书动动手的功夫,就能把王颖置于死地。”
霍书英不屑的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我参他一本?楚公子,楚公子,我说你什么好呢?即便圣上相信我说的,我参他,我还会有活路吗?更何况,圣上更不会相信我,此时只有我一家之言,若是我冒险犯错,等待我的只有王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