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纷争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异常的快,楚玄每日沐浴着阳光,轻松的坐在自己的花园中,丝毫不关心这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园中的那棵银杏树,经过泥土的滋养,已经缓了过来,嫩绿的枝芽慢慢的从树干上冒了出来。、
这棵银杏,因为是后植来的成树,个头要比园中的树木高出许多。
但是银杏因为天性使然,枝叶并不是很茂密,所以比它低的那些树苗也能得到阳光的滋养。
白浩宇端着紫砂壶,在这园中呆坐了一个上午。
他喜欢在这静谧的花园中,梳理着楚玄的记忆,他不仅想要了解楚玄一生发生的所有事情,而且试图在这些事情中找到与自己的关联。
然而静谧却只存在于这花园中,锁子巷街面上,街坊邻里看到了他们毕生都很难见到的大阵仗。
“闪……!”
一个老太监高声的喊着,悠扬而又洪亮。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老太监身后,跟着一抬轿子。
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一台轿子,这是銮驾。
因为仅仅是抬轿的人数,就有十六人之多,这是寻常乡绅和官员无法比拟的。
但是这台巨大的轿子确有些孤独,因为除了抬轿的人之外,只有一个老太监在开路,再也没有其他的随从。
锁子巷的这些寻常百姓,看到这台銮驾,除了稀奇,就只剩下羡慕了。
他们并不羡慕坐在銮驾上的人,而是羡慕銮驾将要拜访的人。
不出他们所料,銮驾停在了楚府门前。
“停銮……!稳……!”
就连简单的落轿,在这台銮驾上也繁衍出了繁琐的礼仪。
楚玄隔着墙,听到了老太监高亢的声音,他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他不明白,此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东平王走下了銮驾,四下打量着巷子中的一切,然后他抬头看了看那块不起眼的门匾。
老太监上前,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了大门三下。
楚柯也听到了门外的阵仗,正在走向大门。
但是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楚柯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眼前这个苍劲如松的老者,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情感在其中的。
楚柯的父亲端木起,与骆辛乃是同时代的人物,也是惺惺相惜的至交。
楚柯年幼时曾在自己家中见过无数次骆辛,虽然几十年过去了,骆辛那傲人的气魄却依然没有消减。
而楚柯经过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命运早就剥夺了他原有的模样,骆辛丝毫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好兄弟的儿子。
“楚玄何在?”
东平王没有多余的客套,开门见山的问。
“王爷,我家公子在后花园,请您到正厅用茶,我去……”
但是楚柯话还没说完,骆辛一把推开了楚柯,边走边说:“不用,我自己去寻他。”
楚柯感觉到骆辛推他的那一把带着一些情绪,他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了骆辛的脚步。
骆辛气势汹汹,迈着大步来到了后花园中。
但是楚玄不急不忙,依然在院中嘬着紫砂壶,仿佛世间一切与他无关。
“你这个小子,我当你是什么人,原来也是一个小人!”
东平王看见楚玄的背影,就立刻举起了手指骂道。
楚玄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他看到的骆辛,两眼中分明冒着火气。
“原来是王爷,不知是何事,让王爷如此大动肝火?”楚玄慢条斯理的问道。
但是骆辛可是迅如风雷,他说:“我当你要是些什么手段,原来你也与朝堂上的那些蝼蚁一样,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楚玄此时慢慢走到了骆辛的面前,他说:“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事情?”
“哼!你莫要跟本王装傻!本王虽然年老,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说,是不是你和太子勾结,构陷吾儿?”
骆辛气势汹汹,因为他得知骆无恼带刀进入少阁,便立马联想到了楚玄。
楚玄实在没有料到,这骆辛竟然如此睿智,这倒是打了楚玄一个措手不及。
“王爷,原本楚玄还要与你周旋一番,不过既然王爷已然看破我的雕虫小技,我也没有必要跟您兜圈子了,确是楚某为太子出了这样一个计策。”
楚玄的这番坦白,让楚柯很吃惊,这样一来,楚玄便明明白白的将骆辛当作了敌人,而这是楚柯不想看到的。
“哼,如今你倒是坦荡荡,如正人君子一般。可是你不要忘了,君子可不会对人背地下绊。”
楚玄狂笑着说:“王爷,我楚玄未曾有一次说自己是君子,我当初也对您说过,我要夺取武阳刀,如今所做之事实现当初我对您的承诺而已。”
楚玄这样肆无忌惮的说,是因为他知道,如今骆无恼带刀进入少阁,罪名已经成立,无论骆辛如何运作,也不能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