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夜过去了,黎明初上,薄雾笼罩着运河,偶尔有船冲破这雾气,到达开封码头。
运河上的人,见惯了城中的喧嚣,也见惯了城外的寂静,对于码头上发生的一切,早已见怪不怪了。
码头上,十来个壮硕的枢密院兵丁手持利器,密切注意着来往的船只。
终于,他们看到了一艘巨大的玄武船,有三层之高,船上尽是奇装异服的东瀛人,他们站在船头,兴奋地看着开封城宏伟的景象,不住的赞叹着。
船板放了下来,以使臣为首的队伍终于能再一次踏上土地,人人都显得很兴奋。
但是正当他们的双脚踏上岸之时,枢密院兵丁便将他们团团围住,气势汹汹,丝毫不留情面。
一个领头的兵长来到使臣身前,绷着个脸,义正言辞的说:“大胆贼寇,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劫掠军营,来啊!给我全都抓起来!”
兵丁先卸了武士们的刀,但是看起来随行的武士还不是特别愿意,有少许反抗。
这时使臣镇定的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等一行才刚刚到达开封,如何……?”
兵长打断了使臣的解释,他说:“误会不误会我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将你们扣下来。若是有误会,你去跟我的上司协调。”
使臣低着头想了一阵,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转身对随行武士说:“大家不要惊慌,应该是误会一场,放下武器,我们随军爷去解释一下便好了。”
使臣还是很识相的,毕竟他不想因一时冲动而坏了两国的关系。
一半兵丁将使团尽数收押了起来,运往了枢密院,而剩下的一半兵丁则留在了码头之上,雇了几个力士将使团带来的贡品搬到了大车之上。
兵丁押着使团,来到了枢密院门口,他们并没有进去,兵长上前对门兵说:“兄弟,这是昨夜抢劫南门大仓的疑犯,王大人亲自吩咐的,烦劳兄弟送到大牢。”
门兵有些不解,他说:“你们押进去不就行了吗?难到你不认路?”
这时那个壮硕的兵长,笑嘻嘻的说:“唉呀,还有两个犯人在路上跑了,我们得去追,让王大人知道了,兄弟我怕是要丢饭碗,就麻烦你了。”
门兵很善解人意,他立即又从门内叫来了几个兵卒,说:“那你们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说完大家簇拥着将使团押进了枢密院,而最初的那一队兵丁,转过了街角,来到一个巷子之中。
“马车送到了吗?”
北山脱下了兵服,扔在地上问。
“送到了,贡品一个不少,送给吕妈妈保管了。”负责搬运贡品的人说。
“好!大家脱了衣裳,快快散去,这几日消停些,千万不要惹事!”北山再三的叮嘱着手下。
众人应声之后都拖下了兵服,将衣服烧了,四下散去了。
枢密院的王颖,自清晨接到南门大仓被东瀛人抢劫的消息,一刻未曾停歇,一面吩咐手下到处搜捕东瀛人,自己匆匆来到宰相府。
高琪最爱睡懒觉,这下被人从梦中吵醒,十分恼火,一边骂着管家,一边穿着衣裳,来到正堂。
“丞相不好了!南门大仓被劫了!”王颖心急火燎的说。
高琪还在系着自己的衣带,听到这话,他的手停了下来。
高琪来到王颖身前,一把抓住了王颖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人干的?丢了什么东西?”
王颖被高琪勒的快喘不过气来,战战兢兢的说:“守卫传来的消息,一伙东瀛人趁着夜色闯进营地,抢走了库存的硝石。”
高琪一把将王颖扔在地上,怒发冲冠的说:“这些硝石是各地上缴而来,十分珍贵,你是干什么吃的的?连几块石头都守不住?”
王颖跪在地上,边求饶边说:“丞相息怒,那伙东瀛人武艺高强,趁着夜色突袭。不过小的已经把他们都抓了,收监在枢密院。”
“东瀛人?你是猪脑子吗?这开封哪里有东瀛人?那都是劫匪混淆视听的手段。”
“大人,确实有东瀛人,东瀛朝拜的使团今日来到……”
高琪听到这句话,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他狠狠的踹了王颖一脚,他说:“东瀛使团身背亲和使命,怎么会去抢劫?你难道将使团收监了!?”
王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大错,默默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高琪已经不想再责骂王颖了,他在屋中来回踱步,想着对策。
这时,太子冲破了家丁的阻拦,带着成路,一路冒着火气冲进了丞相府大堂。
“高丞相!你是怎么回事,竟然将东瀛使团当作盗贼抓了起来!”太子开门见山,责问道。
太子负责接待使团,今日一大早听说使团在运河上被枢密院押了,太子便立刻来到丞相府兴师问罪。
高琪正在头疼,没想到麻烦已经到了眼前,他笑嘻嘻的说:“太子息怒,此事是误会。昨夜南门大仓被劫,贼人冒充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