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展会,亦即各类奇珍异宝的拍卖会,是天祈盛事中最惹人关注的事项。
老百姓们图个热闹新鲜,经商富豪争奇斗艳,达官贵人则是来淘些好玩的玩意儿,或者收藏,或者送去给京城的某些大官讨欢心。
正因其路数广泛,意义重大,故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拍卖,也会有比拼竞争之嫌,尤其是最终获得出价最高的事物,将会被整个西北地区的百姓所津津乐道良久,也常常会被些收藏家注意到。
故而这天祈展会的头筹,对参展者来说,可谓是一名利双收的绝佳机会,不由摩拳擦掌,精心准备。
广场中央已经坐满了等待竞拍的出价者,互相打趣聊天,直到一位面容苍白的锦衣公子到来,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站起,躬身拱手。
“世祖今年怎么也有空来展会了?”一位富态的中年商人满脸堆笑地搭话道。
安世祖斜睨他一眼,理也未理,径直走到了最靠近展台的主位,态度傲慢的坐了下来。
中年商人兀自尴尬着,他是外郡的绸庄老板,今年想到天祈门镇来开门店,打听到天祈门镇只手遮天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瘦削的年轻公子,天祈郡守的宝贝儿子,便想借着机会打好关系。
安世祖身后跟随着一溜的武夫,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走过,将那中年商人撞开,拿着鼻孔瞧着他,轻蔑道:“哪儿来的乡巴佬?不知道规矩么?世祖忙得很,想套近乎,先备个百八十两的金子再说!”
安世祖像是没听到身旁的骚动,一双吊梢眼暼着周围几个贵公子:“你们几个,今日该做的事儿可别忘了。”
离得最近的蓝衣公子立刻应道:“是是,世祖放心,保证让陵家的拍卖价格比往年都高!”
安世祖满意的点点头。蓝衣公子和周围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又接着谄媚地道:“世祖,这抬价是小事儿一桩,不过,这最后竞标的钱……”
安世祖轻嗤一声:“瞧你们那点出息。放心,不论谁拍下这陵家的标,只要付个底价。多出来的钱,陵家会补偿你们。”
几个公子哥这下放了心,又多了几分疑惑。这陵家已经是天祈首富,展会的头筹对其来说意义甚微,往年也不见这么上心,怎么今年宁愿自个儿掏腰包也要将拔得头筹呢?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是陵小婉的私心,有意在展会上大出风头,让陵华平对她刮目相看。
虽说陵老爷一向喜爱她,但毕竟陵千帆是长子,这个隐在的威胁还是很大。为了让陵华平下定决心将家产传给她,花点钱也是值当的。
一声清脆的响锣声响起,熙熙攘攘的广场立刻安静下来。拍卖师笑容可掬的说了一大串开场词,展会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展品是一个巨大的珊瑚盆栽,流光溢彩,很是美丽。
拍卖师高声道:“珍宝阁展品,南海血珊瑚,高四尺,枝干三十有余,乃南海珍稀品种。底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
台下很快有人报价。这盆珊瑚最后以两千八百两的价格被拍走。
之后的展品俱是令人眼花缭乱,硕大圆润的夜明珠,无暇温润的绯丝黄玉,晶莹剔透的水晶棋子。还有些稀奇古怪的,比如会背三字经的鹦鹉,能映照出人不同面貌的黄铜镜等等。
竞拍者和观众的热情很高,几乎每件物品都被用高于底价一倍以上的价格拍走,气氛也日趋热烈。
等到陵小婉袅娜着身资款款走上台时,台下更是一片欢呼声。
“是陵家大小姐!”
“不知道陵家这次会有什么宝贝?”
“嗨,陵家财大气粗,这宝贝肯定厉害的紧!”
陵小婉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轻巧的将怀中的一个小小的木雕箱子放在展桌上。侍女跟上,将箱子打开,众人睁大眼睛看去,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紫金香炉。
这香炉大小与平常香炉没什么区别,精致小巧。侍女们将香炉点上,很快,有丝丝缕缕的清香漫出,香气扑鼻。
“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众人一听都集中力注意力,可半天也没见陵小婉有什么动作,正在奇怪呢,忽地有人叫起来:“哎呀,你们看那烟!”
那蜿蜒上升的轻烟,并没有很快的散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堆叠起来,丝丝绕绕的,竟然成了一幅漂浮的画。
那画中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甚至还能隐约看出几位女子曼妙的轮廓。这一切俱是由不断飘出的烛烟组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陵家展品,紫金缥缈炉,乃前朝皇室遗物。由昆仑山巅雪蛤蜊的油脂制成,烛烟成形,如梦似幻!”
拍卖师的话音刚刚落下,台下安世祖身旁的蓝衣公子已经大叫:“我出三千两!”
陵小婉捂嘴轻笑道:“这位公子真是心急。小女子这宝贝,底价就要五千呢!”
蓝衣公子还未说话,已有人举手加价:“八千!”
随后,有不少人少量加价,但很快又被安世祖之前安排几人不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