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日随缘阁来了位不得了的金主,竟然请动了四大花魁,一时间阁内的客人、唱曲儿的姑娘、随侍的小童,俱好奇的盯着那雅间,有不少性急的已经跑到门口贴耳朵了。
“月依姑娘,腰部这儿看来还要再少穿些,更贴身。”
月依……这说的莫不是那位各路达官贵人常常连个笑脸都看不到的清冷美人?这金主竟然敢对她这么说?
“唉?好像是啊,哎呀,我近日是有些清瘦了,都不好看了。”
贴门跟的几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的月依美人么?
“小桃妹妹,你这个头小,这裙子得短点呀,露出小腿更好看。”
小桃?那个面若桃花的小美人?小丫头都不放过么!
“好呀好呀,再短点好不好?”
众人泪目:小桃姑娘你太天真了啊!好心痛!
“柳姐姐,我觉得胸口这儿遮得太严实,闷得慌。”
赤裸裸的调戏!居心不良!武夫呢!快将这登徒子打出去!
“嗯啊是呢,那陵公子觉着,一直露到这儿……好不好?”
……露到哪儿?
柳韵的声音柔媚地仿佛滴出水,门口几位公子喉咙一紧,下腹一热,不禁想入非非。
“若霞姑娘,你臀部这儿,添朵梅花,如何?”
这这这……令人发指啊!白日宣淫!若霞美人脾气最是火爆,看不一巴掌打得你认不得娘!
“哼,一朵怎么够?一点都不俏!”
众人:“……”
平日里见一面也难,恨不得奉为天宫仙女的四大花魁,居然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被这金主尽数拿下了,难道大名鼎鼎的随缘阁也要沦落为纸醉金迷的销魂窟了?
贵公子们如今这心情啊真是难以形容,像是被人剜了心头肉一样痛彻心扉,对着里面的“陵公子”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地双眼通红。
“原来是陵家那个浪荡公子!仗着他陵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就是,我看他尖嘴猴腮的,就不像好人!”
“亏你我还待他如兄弟!”
“……”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们,公子哥们不耐烦的一回头,看清来人,顿时尴尬了。
陵千帆一脸无辜:“在下方才正在和月依姑娘约会呢,也是被赶出来了。各位……以后还是要待我如兄弟啊!”
“……”
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又齐齐地盯着房门:这屋里,到底是何方神圣?
随缘阁二层,拐角处一间稍显偏僻的雅间内,房门紧闭,门口侍童也对发生的一切闻若未闻,目不斜视地站得笔直。
紫铜香炉里燃着檀香,几缕清烟蜿蜒而上,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房内端坐着两人,静默无语。
半晌后,一人开口:“今日这随缘阁倒是热闹,不知出了何事?”
声音稍显苍老,却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
对面静坐之人则是位清俊青年。他一袭青衣加身,五官深刻,轮廓俊美,眉目温和,眼角有着微微的笑纹,一看便是爱笑之人。
然而这人此刻面上却不见分毫笑容,面色严峻,一双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抹锐光:“王上约我来这儿,该不会只为了看热闹吧。”
那眉须皆白的老者颔首:“当然不是。以你之才,难道猜不到本王的来意?”
“我不会回去的。”青年斩钉截铁道。
“这事儿由不得你,”老者抚了抚胡须:“你身上淌着祈荒族的血。我堂堂祈荒,受天狼大神庇佑,岂会任由皇室子孙流落在外?”
青年优雅地弯了弯嘴角,起身给老者沏茶。剔透温热的茶水汩汩而下,散发出沁人的香气。他双手捧起茶,恭敬地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茶水,缓缓道:“你若是不回,便是倒上一千杯茶,本王也绝不原谅。”
仿若没有听到老者咄咄逼人的话,青年径自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用茶盖轻轻拂去浮起的叶片,启唇微微吹了吹。
“在下父母双亡,自幼流落在外近十载也无人问津……似乎,不需要求得谁的原谅。”
老者微怔。眼前的青年云淡风轻的品着茶,眉目间尽是赞赏,仿佛对这小小一碗茶水的兴趣远远大过他。
心下微叹,他的声音显出了几分沧桑和无奈:“孩子,这些年,确实是对你不起。可你也知道,内乱频起,你虽独在异乡,却可借天玺王土,保性命无忧。如今族内已然安定,你此时回去,断不会有人敢异议。”
青年摇了摇头:“我不是在要求补偿,也不是在怪责王上。在天祈门镇这些年,我早已安下心了,不想再卷入纷争,重蹈双亲的覆辙。”
他话语依旧温文尔雅,面色和善,俨然是谦卑有礼的小辈,可眼神中的坚定却毋庸置疑。
“你倒还真是铁了心了?嗯?”老者不禁有些动怒:“置族人于不顾,妄想独善其身?不肖子孙!”
青年眼神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