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不卑不亢,陵小粟不禁暗赞这随缘阁培养的人果然不一样。
陵千帆见她没理他,有些急了,放软了声音:“月依,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
“我问的是这位公子,可没有问陵公子。”
陵小粟一愣,这素衣美人神情淡淡,说的话却毫不留情,令她不禁哑然,不由瞧向陵千帆。
陵千帆不仅没恼,反而整张俊脸都像吞了个苦瓜似的:“月依,你是听侍童说了么?你,你别生气,听我说啊——”
“说什么?说陵少爷觉得月依学艺不精,必须请来另三位姐妹,才能尽兴?”她微微侧脸,面色孤清而淡漠:“可惜,陵少爷太小看随缘阁了。四大花魁可不是你扔下几片金叶子便能请来的。”
她转向陵小粟,话却是对着陵千帆说的:“陵少爷若不满意月依,那月依便只弹奏给这两位小公子听了,陵少爷请回吧。”
陵千帆暗暗叫苦,他追了月依半年有余,才让她勉强愿意出阁同他喝杯茶,现在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可算是全毁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怨念地看着陵小粟,一副“你要负责!”的神情。
陵小粟讶然地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回过神来不禁啼笑皆非。想他陵家大少风流公子一个,玩性颇大,竟然这次丢了真心,难怪方才他那么为难,原来是怕佳人误会。
“月依姑娘,”陵小粟丢给陵千帆一个安慰的眼神:“你错怪陵兄了。这是我的主意。陵兄也是因为欠我人情,才不得不……”
月依仍然淡淡地道:“哦?那不知这位公子所为何事呢?不过你也找错了人,陵少爷可没本事请我的三位姐妹过来。”
她言语中完全是不信陵小粟的说辞,估计直接将他们都归为一丘之貉。眼看陵千帆急得在一旁要打转了,陵小粟连忙让花灵将四张图纸拿出来。
“月依姑娘,其实我是想请你们帮个忙。这图上是凌云成衣最新设计的‘四季衣’,我想请你们四姐妹在天祈盛事上做个展示。”
月依的神情终于动了,颇为诧异:“凌云成衣?你是?”她们平日很少出阁,但凌云成衣近日来名声太响,阁里早就有姑娘去买了它家的衣服。听说,这成衣铺的老板还是个女子,叫——
“陵小粟,我是陵少爷的义妹。”陵小粟实在看不下去陵千帆那副有苦难说的样子,忍着笑告知了月依实情。毕竟是请人家做时装模特,肯定要诚意往来。
陵千帆大松一口气,连忙接着解释:“是啊是啊,月依,小粟是我义妹,也是凌云成衣的老板。她让我请你们之前,我可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啊!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其他女子都是庸脂俗粉……”
月依仔细凝视着陵小粟,唇红齿白,眉目妍丽,又没有喉结——确实是女儿身。她立时有些不好意思,碍于陵小粟在场又不好直说,只是简单的道:“嗯,我知道了。”
说完怕陵千帆又再说些令人害臊的话,急忙岔开了话题,埋头看了看手上的画纸:“陵姑娘,你这衣服……真好看啊!”
她很少这么直接的表达赞叹,这衣服的款式和色调她都没见过,在这薄薄的纸上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样稿,倒像是一幅幅风景画儿似的。
“月依姑娘谬赞了。”陵小粟在这位清冷美人的眼中看到了女人对于美最本性的追求,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耐心讲解道:“天祈女子的衣着太过暗沉,所以我才想借这次机会做个改变。”
她顿了下,佯装惋惜:“可惜若没有四大花魁这样的美人相配,唉,这衣服不做也罢……”
“陵姑娘,月依真心佩服您的才华与勇气。”月依细细凝视着图纸,神采奕奕:“放眼天祈门镇,乃至西北七郡,能请动我们四姐妹的人寥寥可数。但若是我们愿意的,分文不收也不打紧。”
“小弟,”她向着门口的侍童道:“去把三位姐姐都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