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舒蔚好似没有看见姚瑶脸上的为难,径直朝前方走去。她如今的脸色实在苍白得可以,素面朝天,黑发垂落腰际,加上身上的黑色衣裙,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时候,竟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前方两侧,顾家几人都看见了她。
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没有任何点缀,只静静站在旁边,与经过的人握手,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直到舒蔚出现,身边传来惊呼声,他这才扬起头,深黑的眸光朝这边看去,多了分复杂之色。
胡静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她来干嘛?难道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吗?”
“看嫂子的神情,不像啊。”顾晨晨喃喃自语,她不是不知道舒蔚对老爷子的恨。这样的事不管放在谁身上,怕都接受不了。
但偏偏舒蔚出现在了这里,那张素净的脸上不施脂粉,干净苍白得宛如一泓清水。
而且不知怎的,顾晨晨竟觉得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模样,有些可怕。
顾威起皱眉,总有不太好的预感:“去把她拦下来。”
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但话音还未落下,顾辛彦就从身边走过,他迈开稳健的步伐,径直站定在舒蔚身侧。
“跟我出去。”
沉黑的眸子总让人有些害怕,里头布满了的阴霾情绪,以及被狠狠克制着的愤怒和伤心,都显露出来。
他在她面前,总没有任何保留。
舒蔚能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然而她也只是抬起头,看着顾辛彦的视线冰冷而没有任何生气:“放开。”
她忽然扯开唇角笑了笑,苍白,却艳丽:“我怎么算也是你的前妻,来给爷爷上香也合情合理吧。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若只是上香,她又何必咄咄逼人?
男人阴沉沉的垂下眸,想不出任何舒蔚要来给爷爷上香的理由。何况她脸上的表情,就像要冲过去鞭尸一般!
他凝着眸,想将舒蔚抱走。
“我不想再恨你。”
手指碰着她腰间的那一刻,舒蔚骤然开口,清冽的视线笔直望进他眼底:“我不想再恨你,所以、别阻止我,也别劝我。他欠念念的,你无法报仇,那么就由我去报。”
闻言,男人身躯骤然僵硬在当场。
舒蔚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刺入他心脏。
她说,不再恨他。
不,他宁愿她永远恨他!可偏偏,她说的所有话都让人无法反驳,他明明是念念的父亲,得了他全部的尊重和喜爱,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
甚至,还间接害死了他。
顾辛彦愣了愣,没发现自己的神情那样凄凉。在他视线看过去的地方,舒蔚正好站定在灵堂前,弯下腰行礼……
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明眼人都知道舒蔚的身份,也知道顾老爷子做的事,再加上舒蔚微凸的小腹,很难不让人多做联想。
“这个女人就是那孩子的妈妈吗?”
“是啊,也不知道顾家怎么劝她的,竟然还能放下一切来参加葬礼,不得不说,与顾家打交道的女人,没有一个弱的。”
舒蔚也不知有没有将那话听进去,但她所有的行动,的确与其他的人一模一样。
弯腰行礼,上香,红唇张了张,说了几句话。
“该做的我都做了,到现在我还敬重你是长辈,所以给你行李,我已仁至义尽。”
下一刻,她忽然站起身,手掌紧握成拳,拿起照片,猛地砸在地上!
清脆的声响惊扰整个灵堂,玻璃碎片溅开满地,老爷子带着笑的照片被她狠狠踩在脚下。舒蔚整个人都像发狂了一般,不但毁了照片,连同蜡烛贡品和台上所有一切,尽数扫开!
胡静尖叫,想冲上前阻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带走,带走!”
两名保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舒蔚就要让她离开。
可偏偏舒蔚不要命似的挣扎,双脚不住踢动,毁了盘子毁了灵堂,恨不得能将里面的人也……
“少奶奶,您还是走吧。别在这闹啊。”其中一人和舒蔚熟识,还为她开过几次车,看着舒蔚的模样也于心不忍,便小心劝说。
然而事到如今,舒蔚哪里还听的进去,她恨不得要毁了所有!
“够了!”
直到身后陡然传来冷冽的音,男人满脸怒意,大步朝僵持的三人走来。
别人只当他要阻止舒蔚,然而高大笔挺的身躯将其他两人拨开,站定在舒蔚面前,阴沉沉道:“全部出去,让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