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
“没有孩子。”
那人身形站得笔直,眸子也格外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部队里出来的人,似与方家关系不浅。
这场火灾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帮助,才能减少伤亡。
只是,没有人有念念的消息。
舒蔚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庆幸至少念念不在那三人之内,而难道的,却是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她愈发担忧起来,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瞧着方元走过来,便拉着他的手小心询问:“确定,着火之前,念念在这里面吗?”
方元脸色凝重,舒蔚第一次发觉他已不像五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个会在婚礼上表白的大男孩。冷硬刻骨难道五官紧紧绷住,见她焦急询问,重重点头。
“事实上,重伤的人里,有老爷子。就在刚刚被抬出来,身体烧伤多处几乎辨认不出来,但那张脸,确实是他。”
舒蔚的手臂,忽然滑落。
她没有力气再紧紧握住方元的衣角,只能颓然靠在救护车上,看着一片漆黑的大厦,眼里没有焦距。
“嫂子,你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舒蔚摇头,轻缓却坚定,许久之后,唇角才终于溢出一抹苦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结果之前,我绝不会走!”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里头突然走出两道人影,为首的男人脸上沾满脏污,俊魅的五官整个僵硬,没有半点表情。
他笔直朝舒蔚走来,脚步沉稳却坚定。
平举的手臂上,抱着被衣服覆盖的人影。
有护士瞧见,立刻过来察看,她挡住了男人的步伐,但在几分钟之后,却从旁边拿过白布,盖了上去。
舒蔚缓缓起身,没发觉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发抖。
她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能立刻冲过去问清楚。
但双腿,虚软到提不起任何力气。
男人走过来,定定站在她身边,黑眸藏着许多叫人看不透的情绪以及伤痛。
“是谁?”
舒蔚小心翼翼发问,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不敢去碰也不敢将那块布掀开。她只能呆呆在原地不动,祈祷着男人能给别的回答。
可许久,那如雕琢般的五官只异常凌厉,被染了脏污的脸颊上还带着擦伤,可任凭舒蔚如何询问,却始终没有回应。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舒蔚没有再去管他,只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及布料边角。她憋着一口气不呼吸,慢慢地勾起布角,用极缓极缓的动作掀开一点点。
顿时露在视线里的,便是一片焦糊。
可她还是瞧见了那条小小的手腕上带着的镯子,那是她亲手给念念带上的东西。上头刻着百岁无忧。
守君百岁,惟愿无忧。
小包子在她肚子里没吃到过好的,生下来时比起别的孩子都要弱一些。尤其他刚出生的时候,自己还在躲避K的追捕,劳累又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那段日子,也不知道那样小的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在一岁之后,小包子在K请的营养师照料下,身体越来越棒,他只在后来生过一场大病。
当时在医院,小人儿从梦中醒来,看见憔悴的她,只开口说了几个字。
他说:“妈咪,对不起。”
舒蔚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她很想拽着小包子问个清楚。既然知道对不起,为何还要与她分开?
出院时给他戴上的手镯,只刻八个字,与君百岁,惟愿无忧。
她守不了他百岁,却期望,他守着自己。
“对不起。”
如今,顾辛彦也跟她说这三个字。低低哑哑的,还带着被克制的情绪。舒蔚愣了愣,手指僵在当场,没有继续掀开。
她眼里布满泪水,抬起的目光落在顾辛彦身上。久久没有开口。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她爱的人,都回不来了。
舒蔚张嘴,红唇蠕动了几下,似是说了几个字,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念念、念念,明明舍不得妈咪,却还不得不分开。而妈咪,又一次违背承诺,不曾守你到最后。
她闭上眼,下一刻,身体直挺挺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