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数百里外的一个县城给你置了套宅子。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阿萝心头微震,“是不是权师哥要动手了?”
“其他的我便不多说了,你在那里等我,待此处风波平息,我亲自去接你。”他温柔地在她发顶道。
“我只问一句。”
“嗯?”
“权非同胜数如何?”
“胜算……极大。”
“兆廷,你肯不肯为我建功立业?”她突然问。
“幕容置疑。此事若能成,我将给你我最好的东西。”他轻声回答,答的实是另一个承诺,他知道,她没听懂,但没听懂也没关系。
阿萝听着,怔怔流下泪来。她心中复杂,一时是对连玉的担忧,一时是为他和冯素珍可能遭受到的狼狈下场而备感痛快,一时又因眼前这个男人而动容。
只有他是诚心爱着她的,始终心系着她的喜悲安危。
而且,这些天来,她知道,他约莫早已看透,连玉对他已非从前,否则,她出来静养如此之久,他怎么不把她接回宫中。
但他没问她,有时甚至故意表现出嫉妒不悦,来顾全她感受,她虽放不下连玉,但对他的感情也在这日夜消长中渐渐深了去。
她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个画面:战火铁马,城门硝烟,尸体血流成河处,孝安、慕容缻、连欣、朱雀等一脸脏污的被兵士狠狠按住,跪到了他和权非同前面。
噢,还有连玉和冯素珍。
杀了他二人?不,命人为冯素珍带上镣铐,从此成为这宫中最卑贱的奴隶,她好想看看连玉那时的脸色,如丧家之犬的脸色,看他还怎么救她!
还有孝安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真的肯为我至此,给我你最好的东西?”她微微的笑,假装半开玩笑道:“若你那青梅竹马没死,我要她成为我的婢女,你也愿意给吗?”
李兆廷不意她突然提起这个人,多日来厉兵秣马的脑中映起一幅容貌,他浑身冷凝,冷冷笑道,“自然。”
*
离开阿萝宅院,夜色渐浓,李兆廷去了一趟权府。
距先帝生忌还有一天,他和权非同此时需要做最后的筹备。
随管家进了去,只见晁晃已到,二人在院中饮酒。
他正要过去,却见一道黑影飞身而过,他心中一凛,正想喊师兄小心,随即想权府守卫森严,又怎会轻易让刺客进来,何况,晁晃也在此!
就在这时,只见黑衣人落到不远处一座假山上,他把手中书信朝权非同方向掷去,晁晃唇角一勾,跃起接过,把信递给权非同。权非同接过信,放进袖中,他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也向黑衣人掷了过去。
“你的药。”他道。
黑衣人旋身接过,几个纵跃,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
李兆廷知道,这应是权非同的人,这人一双眼睛真是利,仿似在哪里见过?他缓缓走出来,权非同笑,“兆廷来了?坐。”
李兆廷方才坐下,就又见管家匆匆赶来,禀报道:“爷,几位大儒要出门。”
权非同闻言冷笑一声,随即道:“兆廷,你也好久没见过老师了,一起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好。”李兆廷颔首。
很快,几人来到听雨的宅院,只见听雨三人被侍卫团团围住,看到权非同,明镜世虞脸上皆有怒色,“畜生!连师尊你竟也敢囚禁?”
只有听雨脸上不愠不怒,但嘴角沁血,眉目之间,却是一抹深厚凝色。
权非同笑,“老师,这深更半夜的,您是要上哪去?进宫报讯吗?”
“你竟连自身性命也不想要了?”他缓缓说着,笑意又渐渐凝在唇边,“因见边疆战事,竟私起大卦,占卜这大周江山命脉,这一卦太大,你曾对我说过,为人起卦,解困厄,损自身福荫,这卜的是天下,你是想遭天谴?”
“学生也记得您说过,天命几乎是没有能改的,即便你提前卜到吉凶,也无法更改,是以,你从不教学生术数。还是说,你只是骗我,因为不想教我?怕我生生把这乾坤扭了!”
他面如寒霜,却又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目中闪烁着狠辣杀气。
明镜世虞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听雨却是朗声一笑,毫不惧怕,“我确是因为后来发现你心术不正,而不肯再教你,怎么,你今日还想弑师不成?”
“兆廷,你与非同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你也……很好,今日是要与他一起动这个手?”听雨笑罢,又淡淡看向李兆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兆廷克不敢忘,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成大事,必须够狠,这也是我们从老师教授的古训中学到的道理。”
“老师,若你肯安坐府中,兆廷保证,决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师兄。”李兆廷弯腰而揖,面目再也看不清楚,声音却清楚的从嘴中吐出。
……
黑影手持瓷瓶,跃出权府,跨上马背,便欲离去,他耳目极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