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打的是正义之师的旗号这边疆作乱之初,我们若违抗圣旨,不上阵杀敌,难免失却民心——”他目露凶光,“这愚民如何想本可不必理会,可届时大战方毕,百废待兴,他们一旦有甚反抗动作,我们统治便难。”
“自然不是不作为。”李兆廷轻轻一笑,“仇大人,兵士因误食有毒食物中毒,导致痢疾在军中大范围内传染,不是不可能。”
“你意思是,”仇靖登时明白他所指,呵呵便笑,“军士染病,无法打仗。”
“可……哪怕我们这边用此一着,敌兵方面只有十七万余众,连魏边防军队加起来却统共三十万人,对付这十七万是绰绰有余,连玉还是不可能派兵过来。”晁晃伸手敲敲地图。
“晁将军,这个数不该这样算,应当如此。”李兆廷再次伸手敲到图中一个位置上,“我们二十万兵并非只是蛰伏。”
他说着拿起一旁的狼毫,在边关晁晃军屯兵的地方,划了一个箭头,延拉到方才敲落的位置,“其中有十万人可暗中取道敌营,假扮成敌军。”
“如此一来,敌兵就由原来的十七万增加到二十七万。”
“不错!”晁晃一拍脑门,声音激动,“这就整整二十七万人了。哪怕大周边境还有三十万军力,但大周内政不稳,连玉为防到时首尾不能照应,国势大乱,必定会派援军过来,先把这场战争拿下。魏成辉这十五万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调过来的!”
“好!”他正振奋大笑,却又很快面露难色,“可若真打起来,好些是自己人,难免会露馅。”
“露馅?我们的人根本不会作为前锋出战,只在后方支援。”李兆廷丝毫不乱,一挥狼毫,迅速在地图上点了几个位置,“再说,魏王也舍不得他的军队真打,损兵折将,士兵在边境纠集只是要引起大周朝廷注意罢了。”
“到后期,若探子探到我军出现异常,我们在京中的夺嫡之战早已打响,连玉分身乏术,根本管不了边防之事。我们只要尽快将上京攻陷,则大事可成。”
“另外,我们边防军中不是还有十万‘病’兵吗,四万装病给连玉的将士看就行,剩下六万,再来一次暗度陈仓,在京中开战前,暗地里赶回上京。如此一来,我们京中看似只有八万兵马,实则是十四万,连玉的兵士加上宫中侍卫也不过十二万,即使再加上晁将军被夺走的三千六扇门捕,也不足十三万人,何况——”
他说到此处,缓缓定住,而众人已是眸色大亮,只见权非同放下手中茶盏,目光远眺门外,“何况,本相还有援手。”
“援手?”众人都是又惊有喜,霭太妃尤其喜悦,“怎么说?”
“有这么一个人,为恐生变,我们今日的布防全然不能告知。但关键时刻,这个人也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再杀连玉一个措手不及。”
“算着时辰,这人也该到了。”
权非同说着,突然走到另一只小几旁,将几上油灯捻亮。随之擎灯一横,桌上兵图迅速着火,烧将起来,须臾,桌上只剩一堆灰烬。
他做罢此事,踏步而出,除去李晁,霭妃几人不觉惊疑,只见他走到寺外空地处站定。
未几,一抹白色身影陡现山腰,拾级而上,到来人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霭太妃声音一颤,“捷儿,你终于想通了?”
最后一级台阶上,连捷并无答话,只盯着权非同,良久,方才冷冷道:“你说的连玉杀害父皇继位的证据呢?”
“七爷届时便知,证据要到那天才能拿出来。”权非同缓缓笑答。
连捷掌管宫中几近五千侍卫,若也同时发难,效果可想而知。
众人顿时明白,权非同所说的第三个变数。正是连捷。
在这次密议的又半个月后,朝廷相继收到前线两次八百里急报,第一次是,边疆游牧民族混进晁军炊事营,以有有毒作物混进饭食之中,令几近万名军士染上痢疾,这次痢疾来得凶急,随后几近二十万军士被传染,第二次是,边疆多族集结,倾巢而出,竟纠成二十多万军队对大周边境城镇进行抢掠烧杀。
先帝生忌将近,又已立春,朝廷上下正准备到陵园举行祭祖祭天大典,正忙得不可开交,连玉闻讯大怒,命兵部尚书魏成辉为征远大将,拨京畿信水十五万大军开赴边防。魏成辉当即领命,三天后,把也有军职在身的两个儿子无涯、无均一并点上随行出战。兵部侍郎司岚风被连玉封为监军,也一并随行。
连玉连日脸色难看,朝廷也随之陷入一片肃默、紧张的气氛之中。
这天将吏部的公事处理完毕,李兆廷暗中到了阿萝住处。
两人在院下相偎,阿萝蹙眉低问:“听说边疆要打仗了,会不会出什么祸事?”
李兆廷微微一笑,“经过数年整顿,我大周军力强盛,粮草又足,区区蛮夷,岂能打进来?”
“嗯,”阿萝点点头,“我也知道大周兵力不俗,就是听到打仗,还是不免有些惊惧。”
“不过,”李兆廷突然俯身到她耳畔,“你倒是该走开数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