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道:“这数件案子加起来牵涉统共上百人,除非这黄知府真是名清官,否则,这些人必定不可能全被威逼利诱来说这个大谎,除非……”
“除非他果真是名清官。”
连琴紧跟着道。
此语一出,立刻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但无疑都找不出答案,便连连捷这种万事淡定的人也是急了,低声喝道:“连琴,我叫你大爷了,求求你别说话行不行?”
本来紧张的气氛,一时众人轰笑,连琴怒,瞪连捷一眼,作势去打他嗉。
他亦遭遇连玉一眼,立下耗子见猫静了,连玉方道:“除非……我们暗访的那些全都是权非同或是黄天霸的人。”
“皇上的意思是……”
高朝义一惊,旁边,司岚风也是神色震惊,却是缓缓接过,“权相他们将原来的百姓换掉了,甚至连这些受访百姓的邻里左右都换掉了。”
一室差不多十名男子,外加一个白虎,皆是一时惊默。
半晌,严鞑咬牙冷笑,“这黄天霸是地头蛇,加上权非同之力,皇上所言大有可能!此前奉机一案换下尸骸,此次偷天换日,索性将人也换了!”
高朝义道:“看那黄知府笑脸迎人,恰恰是厉害之辈。暗”
“高大人,这不是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司岚风淡淡道了句,高朝义一凛,神色顿时一沉,连玉和严鞑皆看了他一眼。
连捷已是沉了声音,“岚风,皇上跟前不需要不懂收敛的人。cad1();”
司岚风似乎一惊,慌忙低头,说了声“是”。
高朝义心下冷笑,听说你才气不下李兆廷,可再傲也得有个分寸。
只是这内里之争此时自是轻了去,众人只各自踱步谋思计策。
连捷却倒不愧是最知连玉心思的人,看连玉微微闭目思量,道:“六哥必定已有想法,却不知……”
他微微迟疑,不知连玉为何并没有说出来,连玉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却仍是深远凝重。
终于,看众人紧张,他淡淡出了声,“这些涉案之人,我们虽已查过,但面上来说,严相和高侍郎还需查探,样子必须装一装,当然,既已预先记熟口供,要找到破绽是非常困难。但还有一批人,我们也许能找到突破之口。”
他说到此处略略一停,众人一怔,连琴很是发挥主观能动作用,嘀咕道:“哪里还有人,也就剩牢里那几名被判大刑死刑的重犯了。”
他这一说,众人倒是眼前一亮,怎忘了这重要一环。
但随后一想,却都黯下来。
几乎同时想到一处去。便连青龙此等只听命于连玉,并不好朝事的人都明白其中道理,他道:“这权相既能在外摆这计谋,这牢中死囚,只怕也是换了他人。”
“不,这倒不然。”
这时,严鞑倒是想起什么,“这既已判了刑,刑部必有图文留案,刑部虽说是萧越作主,但有我的人在,这些案子大多判刑在前,那弹劾的柬书后到吏部。cad2();”
连琴击掌便笑,“也就是说,刑部中不少官员都见过这些囚犯的容貌,这换牢外的家属,乃至矿主矿工容易,但这死囚就不行了,严相和高侍郎可以进行审问,即便事先被威逼,必定能问出些东西来。”
“我便不信,我们将六哥拿出来一说,他们还会听那权非同的!”
“你没听六哥方才说的,这死囚即便是被冤枉的,被富人贿赂黄天霸所陷害,但他们在外的家人都被人换了,都被人擒于暗处,他们还敢申冤,敢说实话吗?”
连捷很快给他当头浇了盆冷水。
连琴吃鳖,却亦是愕然的半天说不话来。
连玉自是早想到这点,是以方才才在深思熟虑可行之法,直到他们紧张相问,才说出来。
一下,众人刚微微鼓起的士气又迅速瘪下去。
这时,踱步到窗几前思忖良久也没有出声的连玉倒是说出颇为石破天惊的一句。
“还是有一线之机。严相二人去那牢中查探之时,这些人既被威胁,自不会说实话,但若说以其他人的身份去呢?”
“其他身份?”
众人一振,几乎同时问出声来。
连玉眸光似星,唇际此时缓缓扬起。
“由我们扮作权非同、李兆廷或是黄天霸任一人手下的人夜探岷山监牢。”
彼处一场困难,一场静夜谋划之际,岷山郡另一个客栈,一个少年和一名青年正于二楼楼阁处闲看楼下夜宿出来吃夜点的客人。cad3();
这二人一平淡瘦弱,一面目英俊冰冷,正是那李提刑和她忠实的兄弟冷血。
两人于这天清早到达这岷山郡,却这郡中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滞留了一天。
冷血看素珍托腮倚于栏杆唉声叹气,没好气道:“我说冯素珍,这要到岷山来的是你,这来了在这里度假的也是你,你到底是闹哪般,这在上京府里不舒服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