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琴和青龙去的是暗访圈地百姓。
这连捷和玄武去的是开矿地。
原来,就在片刻之前,连琴说百姓并无怨言,说官府皱眉,摸摸鼻子道:“我们这边也暂时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和矿工打听,没听到任何风声,后来我与玄武索.性夜擒矿主,性命威胁之下,却始终也没探听出什么,几人都说并无和黄天霸官商勾结。”
连玉听着,抬手一抚眉心,并无说话,他和司岚风则是和被枉判死刑的百姓家属交涉,得到的信息亦是大同小异,那家属虽悲恸难抑,说的却是罪有应得。
一旁,司岚风一声低叹,将情况说出来。
是以,如今人人脸色皆是不豫,还有震惊。
众人多年而处,能让连捷惊讶,连玉皱眉沉默的事还没多少件。
青龙低着声音道:“这黄天霸是怎么……怎么办到的,若说是怀柔,这受冤委的人多了去,他一个一个的怀柔下来了?嗒”
此时,门外有响声,众人一凛,玄武和青龙一手按着剑去开门,及至门开,却是严鞑和高朝义过来与他们会合。
二人松了口气。
严高二人跟连玉见过礼,严鞑几乎立刻以焦灼的口吻说道:“权非同来了,直接找上黄天霸。”
众人中不知谁倒抽了口气。
“六哥,你猜对了,权非同果然真来了!”连捷看向连玉。
连玉勾了勾唇,“可惜,朕还是不如权相老辣,这位相爷好胆识,竟敢这般明晃晃公然出现在知府衙门。cad1();胼”
另一边,司岚风将众人暗访的情况告诉严鞑和高朝义。
严鞑和高朝义都是吃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眸。
严鞑在朝堂数十年,这时也是微微不稳,更是怒气迸生,“那个奸佞!他这是要公然再次挑衅皇上。”
他本便一脸沟壑纹路,两眉之间皱出更深的皱纹,“皇上,本来,我们兵分二路,由您先进行暗访,抢下先机,我和高大人在与黄天霸接洽后再进行民间走访,可这竟还找不着丝毫证据。”
连玉没有说话,连捷微一沉吟,接口道:“按严相意思,这黄天霸是早得到权非同与李兆廷输送过来的消息,提前做了准备,威逼利诱,让那些人全部作假证,我等再查时已慢了一步。”
高朝义一惊,脱口道:“皇上,微臣有罪,原来微臣得知李兆廷扣下柬书的时间已是晚了,权相等已做下准备,我们被权相摆了一道。”
司岚风看了看连玉,恨恨道:“莫怪这权非同此次敢如此有恃无恐。”
一般来说,这些下面官员送到吏部的文件都经吏部一些书记官员整理好,再上交两侍郎,遇重大事者,再由侍郎交予尚书,尚书再转相国。
文件上交侍郎一步,那些文件却是个随机均分的。吏部尚书夏艺达既快要卸任,高朝义和李兆廷竞逐新尚书一位,投效了连玉之余,更留了个心眼,要捉李兆廷错处。他在吏部年资本便较李兆廷要长,这事先和下面官员打个招呼,又给了些好处,那末送到李兆廷手上的文件内容,这些人同时也会告诉他。
如此看来,这些书记官早被李兆廷收买,那参黄天霸的公文,实早被李兆廷扣下了,但那书记官告诉高朝义的时候,说的却是刚刚的事情。cad2();
这中间便有个时间差。
是以,权李二人早便通知黄天霸作好准备,即便他日调查起来也不怕。连玉密赴岷山,看似是占了先机,实际上,先机早在对方手上!
“而权非同另一个用心是,这封参黄天霸的文件必定是要让六哥你看到的,如此,对黄从岳那伙人来说,他是卖了个大人情,你却是作了小人。而他事先做好安排,再一次帮了黄天霸。黄从岳本来是个软硬不吃、谁也不得罪的脾气,可如此一来,日后黄从岳和他手下那些官员还不为权非同马首是瞻!”
连捷低缓着语气又说了一番话,众人顿时都沉默了。
这次,权非同是誓要扳回一城。这瓮中捉鳖之计玩的亦是漂亮之极。
连玉一直没有说话,只沉静的听着众人分析、道来。
众人知道,那代表着他在急剧的思索着问题与对策。这真假清官一案不比此前国案好办,
第一国案连玉还可暗中进行部署,而今,权非同却占尽一切先机,如何再能后发制人?
可这时,谁也没有办法可为,都看向这位君王,哪怕老练如严鞑,敏捷如连捷,还有高、司那两名明日朝堂上的青年才俊。
连琴是个急.性子,无法忍受这一阵窒息般的寂静,忍不住道:“六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要怎么做,只管说,咱们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一定替你办到,非这权非同整死不可。”
连捷拉住他斥道:“连琴你烦不烦,这是用武力能解决的问题么!你给我闭嘴,容六哥好好想一想。”
严鞑更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这位数朝老臣明白形势,一咬牙,道:“皇上,这一局要不先让一让权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