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晃眼中渗出丝看戏的狂热之色,缓缓道:“必定是些好鱼虾。”
权非同却是轻笑,没有说话,慢慢踱进另一径道,不再看李兆廷二人,避嫌还是其他嗒。
倒是晁晃想到什么,谨而慎之压低声音道:“大哥,那人失去音讯多年,既和你联系上,你将他找出来没有,他现下是什么身份?”
权非同摆摆手,“不曾。倒也不急,且看他要玩什么把戏,你说有时这狗怎么就养不驯呢?不过,这次他倒是给我带来了重要信息。”
晁晃大笑,“不管驯与不驯,可见大哥当初那步棋大有用处。”
权非同一声低叹,淡淡道:“棋……你我何尝不是这局中棋子,一不小心,便被其他棋子将死。这世上呀,最不分明的就是这人心,远不如这如画江山的实在。”
他说着抬靴踢踢地上尘土,袖手离去。
胼*
李兆廷去找权非同的时候,晁晃已不在,权非同在房中摆了个棋盘儿,自己跟自己下棋,黑白二子旗鼓相当。
李兆看一眼,道:“师兄是风雅人,有事在身也能玩出闲情逸志。”
“百无聊赖罢了,”木三指指旁边椅子,示意他坐下,“你也来一盘?”
李兆廷一笑摇头,“读书时就时常输给师兄,何苦自讨没趣。”
权非同却斥道:“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可还指着后浪推前浪呀。”
李兆廷也没有恭维,却是端端正正说了句,“兆廷不敢。cad1();”
“你这人就是太认真,无趣。”
权非同眉眼含着笑,袖子一拂,将已走了大半壁的棋子拂到地上,继而问道:“可将双城安顿好了?她要住哪里?”
李兆廷欲捡棋,却教他止住,他遂坐了下来,“她说既是师兄提议,在此处住下便可。”
“嗯,”权非同随随应了声,却终是一收戏谑之色,瞥向他,“黄知府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据司岚风所报消息,连玉已暗赴岷山,李兆廷正琢磨着如何将这事不动声色透露给权非同知,看他要如何处置,毕竟,如今,他还不宜出手做太多事情,却突听得他淡淡道:“连玉大抵已密至此处。”
这话顿出乎李兆的意料之外。他是有精准情报,权非同却为何猜得出来,相较工部在楚河郡的用度,连玉若要严打官员腐.政,该抓的应是那五十万两的去处,这工部下锻造司各级官员牵涉数目大,黄天霸的案子,虽也极是重大,毕竟只有一人。
他虽是微微一凛,但连玉行踪由权非同亲自提出,自是最好不过。他微一沉吟,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凝重,道:“连玉此时该在往楚河郡路上,他已将严鞑派遣过来,他自己怎么……”
权非同此时正俯身慢慢将棋子捡起来,眸中波光层叠,有些看不分明。
他道:“兆廷,你看,当人趋于一定高峰之时,往往会出现三种境况。其一,裹足不前;其二,不进反退,其三,超越自我。你和连玉都属于第三种人,要当这第三种人不容易啊,强大先天之赋,后天努力,还有足够大的野心。连玉并非池中之物,锋芒是越发厉害了。只是,如今他还逊在一点上,他总归还很年轻。”
“他忽略了一点,我在朝中快十年了,朝中都有些什么人,这些人秉性如何我很清楚。cad2();蔡北堂还不至于胡闹到这地步,他在那最能捞着油水的位置上稳稳妥妥坐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朝廷方才拨款不久,他又提出拨款,这未免急了,这不太像那老狐狸的性.子。”
李兆廷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亮,心情亦是微微激荡着。
“双簧、声东击西。同时,连玉也给了蔡北堂一个警告,你蔡尚书这些年也已捞下不少,是时候收手了。这样他既得到了蔡北堂的感.激和支持,最重要,他还可抽身亲手将黄天霸拉下来,给整个朝廷一个警惕。”
“嗯。”权非同拿了几枚棋子在手中轻轻抛玩。
“师兄,这次可是麻烦,我们在明他在暗,尤其你更在严鞑和高朝义面前现了身。”
想起那个一身玄袍的男人,李兆廷心中是深压的沉恨,只是他脸上仍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平静。
权非同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垂眸半晌,方才一笑抬头,眸中俨然一片阴冷,厚重的让人心悸。
“我在明还是暗不要紧,连玉知道我会过来,正如我知道他会过来一般。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这是在他还没出发前,就布下的局,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这年轻相国突然一言,让李兆廷措手不及,那么镇静的一个人竟也一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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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严鞑和高朝义将公文看完并派人到坊间调查之前,连玉一行已渗入坊间办事。
兵分几路,分头走访被无辜圈地的多户百姓,被判刑的数家家属,有杀了却因贿赂而被无罪被放的富家子弟,亦有无钱无势被枉判的寻常百姓,更到几个矿藏开采处应征上工。ca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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