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宜过从甚密’是什么意思?”她不觉疑问。他用的是霍长安的身份,这话似乎说不通。
“霍长安”淡淡一笑,“你难道没看出来?”
“那天皇上御书房留下来的亲信里没有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和皇上不是自己人?”
“我和连玉关系如何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让皇上知道你我交好,并非好事。”
素珍讨了个没趣,朝他龇龇牙,心想:这借口倒是不差,若非早知你是李兆廷,还真被骗了。她冲他一笑,道:“请问霍侯为何大驾降临?”
“霍长安”不答反问:“今天的事,你恨连玉吧?”
素珍一怔,但听他语气认真,她自是得配合他,颔首道:“当然。这人翻脸太快,我知道,我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他也太绝情了。”她说着,恨恨啐了一口。
“霍长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口水,“过来。”
素珍一听却是大喜,屁股一挪,挨着他坐下,做了方才一直想做的事。冷不防头上却吃一下好敲。她眉一竖,“你打我?”
“以后还敢在我面前撒野,本侯还打你。”
素珍知李兆廷生xing.爱洁,吐吐舌,道:“你也别怪我,都是连玉的错。还连玉呢,鲢鱼还差不多。赶明儿老子就买几尾回来下酒,霍侯你也过来尝尝。”
“霍长安”握握自己的手,将想往她脑袋狠敲几下的冲动努力压下,只道:“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那么做?”
“谁知那死皇帝心里想什么!”
“痛能让人吸取教训。皇帝大抵想让你记住,要当一名好官,凭的不是聪明、不是一颗为民的心就足够。”
素珍蓦然怔住,又听得他微微沉了声音问道:“御书房里,所有派系暗涌,可都看明白了?明哲保身的官场作风,可都看明白了?你要想在一个地方混,就必须先要明白自己身处一个什么环境,当中都有些什么人,哪些能为己所用、哪些要提防、哪些是敌人。”
“你是说连玉在给我上课?”素珍越发惊讶。
“我们且先不管连玉怎么想。本侯问你,你如今是否已经明白莫愁一案来龙去脉?”
素珍点点头。
御书房中,连玉发问以后,每个人都做了表述,若非如此,她还不明白这案子背后的一场好戏。巡游的提出怕是有意的,将事情闹大,让连玉与大周陷入两难境地。只是没有人想到,她会接下这案子。
“可我不过是连玉的一颗棋,他用得着这样来提醒我?何况今日他的处境也不易,哪还有工夫顾及我?再说,他既是如此用意,事后为何不告诉我?”
“君王的心谁明白?也许他不希望在你眼里看到同情,你不也说,他今天处境难看?堂堂一国之君,却不可轻易和权非同起冲突,还要你去顶撞权非同一句,不可笑吗?
“若你把我当朋友看,且听我一言。不要处处和权非同针锋相对,看样子,他对你颇有些兴趣,若连玉他日败于这场政治斗争之中,权非同也不至于太难为你。”
素珍又是一怔,身旁温暖骤冷,却是“霍长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然而,方才那沉厚的声音仿若一股力量穿透到她心上。
对了,李兆廷是替权非同办事的,所以他才选择以霍长安的方式来提醒她,这就是他今晚的来意吧。
不知为什么,在宫中,他让她和权非同私下接洽,她丝毫听不进去,如今一席话却让她眼眶微热。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猜嫌。
仿佛一瞬融会贯通。
即便他不爱她,今晚一聚,却让她觉得十多年的痴恋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