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一瞥冷血,亦淡淡道:“是。两县毗邻,李公子才智学识在邻近州府是大有名气。只是李公子性情高洁,小弟学识浅劣,曾求见却不得。听说他近日更为权相国所赏识,又怎会识得我等小民?”
她妒才是假,伤情却不假,正是一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的模样。
木三用手掩嘴,轻咳一声,似有几分失笑。
素珍想:她不知道他信还是不信,正如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但即使要她的命,她也绝不可能供出什么,只要是和李兆廷相关。
木三低叹一声,“看来怀素对那位李公子颇有些微词。听说他如今是权相眼前红人,若你能得他引荐,拜入权相门下,未必没有出路。
“须知吏部招生一事,其他大人官职再大,碍于公主情面,未必能说上话。严、权二相却不然,吏部有多少官员是二人往日的门生?更何况,二人是今年恩科主考。二人中只要有一人肯点头,还怕吏部批不下一张座位筹?
“怀素,为官之初,最重要的是人脉,切记。”
素珍微微一震,早便知道这人不简单,他的一席话确是提醒了她,只是,去找李兆廷,去找他……
回房后,她躺在床上,思索良久,心事如麻。
见或不见,都难。
他不爱她,她亦怕连累他。
一天便这样过去。
入夜,看着月光从纱窗渗进地堂,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李公子,有人找。”
冷血坐在地铺上,也是沉默不语,直到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方才神色一整,一跃而起,过去开了门。cad1();
素珍窝在床上没动。
只听得小二堆着笑对来人说:“公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小人,小人就候在门外。”
也不见冷血说话,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来的是谁?只是,这打赏肯定给得多,那死小二对她可不是这副面容,那个势利眼。
“我的吩咐就是,烦劳你走远一点。”来人淡淡道。
这声音……
小二讨了个没趣,应了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她却一震,差点没从床上摔下,连忙爬起来穿上鞋子,又快快站起身。
是他,是他。
隔着一张桌子,李兆廷和小四站在门前,她和冷血在这边。
李兆廷微微眯眸看向她,眼梢又轻轻划过地上的地铺,最后落到她皱巴巴的衣服上。
素珍脸上一热,竟犯傻地去扯衣衫。
对着这冤家,她总是犯二。
只是,也许她所有的窘意都是多余的。
略一皱眉,他的目光淡然如旧。
永远雅致淡泊,这就是李兆廷。
小四却是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家公子轻声吩咐:“小四,这位也是李公子,名讳怀素,这里只有李公子,没有其他人。cad2();我带你过来的意思,你懂吗?”
小四打小跟在李兆廷身边,不是笨人,看着“死而复生”的素珍,眼中惧意虽深,却立刻点头,道:“是,这是李怀素公子,奴才明白。”
李兆廷又道:“你出去吧。”
他看向冷血。
素珍让冷血也出去。
冷血冷冷扫了李兆廷一眼,一掀衣摆,大步走出门去。
房里只剩他二人,素珍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李兆廷没有说话,负手淡淡看着她,一如既往,长身玉立,夺去她所有思想。